了历史审判官，在她面前霍玉辰像犯了错的小学生那样，只有痛改前非才能获得出路。而现实正好相反，你杨惠娟的命是在霍玉辰手里的。出此大言的人只可能是两种情况：一种是心系天下，早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另一种则为神志错乱，胡言乱语。杨惠娟属于哪一种情况呢？下一个问题可以用来测试。想到这里李晓琴又问：“杨小姐，你的这一切父母知吗？你觉得他们知后会伤心吗？”

        李晓琴完成了可能因被访方自认必死无疑而拒绝的艰难采访，杨惠娟则至少在摄像镜前宣传了革命理（虽然敌人未必敢完全播放采访录像，但她自信没有讲过可能被敌人利用的话语）。采访结束，双方都很满意，于是有了一次握手。“杨小

        一闻此言，刚才还意气风发的杨惠娟陷入沉默，因为上开口肯定会忍不住哭泣。待情绪稳定以后，她才慢慢地说：“少年唐汉党党员从事的革命事业，于国家有利、于人民有利，惟独于个人不利。这种不利是危及生命的高度风险，没有哪个父母会同意自己的儿女参与这样的事业。但是，如果每个家庭都持这样的想法，没有人出抗争，国家就只能听任腐败分子肆意摧残。因此，和我们党的很多党员一样，投革命后我就切断了与父母的联系。他们并不知我现在的情况，总以为我是受不了失学的打击而离家出走的。每逢假期，他们就要通过同学提供的线索，四寻找我的踪迹。但我却不能让他们知真相，更无法回到他们边。你们这档节目一播出，对他们来说，一切都真相大白……”

        此时杨惠娟已经恢复了镇静，她思考了一下，对着话筒说：“爸爸、妈妈，女儿已经把自己的生命献给国家、献给人民，这辈子不能再为您们尽孝，实在对不起您们了。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您们的女儿，守在您们边侍候您们，哪儿也不去了。”

        李晓琴素来反对少年唐汉党的暴力行为，将他们设想为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但此时也不能不佩服杨惠娟的人格力量。她不再把杨惠娟的“革命宣传”看作神志不清的梦魇之语，并承认奋报国的奉献神、憎恨丑恶产生的冷酷无情和珍惜亲情表现出的温柔可爱，在杨惠娟的上实现了高度统一。她想为杨惠娟点什么，情不自禁地说：“有什么话要对亲人说，就在这里说吧。虽然不一定能播出，但我会说服领导，将翻制的录音带寄给你父母的。”

        杨惠娟咙发紧，实在讲不下去，只能再次用低沉默掩饰。过了一会才吐出一句：“临死前能再见一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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