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见她不答话，就知自己说说的没错，继续，“这便是了，你应是冬日自高坠落，在冰河中碰到了，淤血未散，故会如此。”

        “你这样可要煎药吃了，将寒气发出来才会好。我看着，你近日应是喜欢在外面坐着，春日微风微抚，可也不是没有寒风料峭的时候。倘若子抵抗力稍加薄弱，不免叫寒气侵，到时生病了又要吃药，子还会难受。”

        手腕上搭着一方手帕，还是上次那个医师，唐宛轻轻皱着眉，“可否开个不那么苦的方子？”

        “偶尔，偶尔！”唐宛忍不住疼，李彻听话也太会抓重点了吧，言语如炮仗般打过来，“也不是很严重，就有时会轻微感到不舒服。”

        唐宛皱眉，什么样的病症要吃三个月的药，李彻寻的这人，莫不是个江湖骗子，专程寻些不知当家材米油盐贵的富贵子弟来行骗，不免生疑，“不过是了个风，何至于这样久？”

        “三碗熬成一碗，一日三次。你若怕苦，熬好后加入些许冰糖，待饭后服用即可。须得坚持服用，至少三月方能起效。”

        “大抵是……”她想起来，“……前两日发没干，又开窗了风才会如此。可能那时就有些受凉，到这时病症才发出来。”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来，眸色，脸颊也叫咳地泛红。

        李彻沉下脸来。他平日里是一贯的温和好说话，可此时她才真切的感受到，这类人生起气来才真正叫人害怕。不知为何，她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医师闻言，被人质疑医术，也并未生气，一边收拾自己的箱子，一边，“你这是陈累旧症，幼时许是掉入冰河，那时就未曾好好修养，几月前又在冰水中泡了几个时辰，如今子已然亏虚，只现年纪尚轻，并不能显现。待过了几年，四肢风疼痛，疾病慢慢找上门来，旧疾缠，忍受积年累月的繁杂疼痛时，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若想药到病除，将内寒症彻底清除，须得坚持半年之久。只老夫这样说了，你这小姑娘未必肯依，诊脉时就说怕苦，若无人监督，又如何肯乖乖吃药。说是三月，已是打了折扣的。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近日来，可是偶感嗜睡疼？”

        唐宛本是不喜吃药的，黑糊糊的一大碗，每次喝了都要难受许久。听他这样一讲，难免动摇。只没想到他动作会这样快，都将大夫叫过来了。

        唐宛看着他慢慢扯起一个笑，眼神还是那个眼神，周气度忽然就变了。不禁怔了怔，觉得现在的他有些陌生，很是令人害怕，嘴张了张，竟不敢说话。

        “不用，不用，”她忙摆手，急切，“你这么忙，不用特意过来……”

        忙，“行，我知晓了，三月就三月，我必会遵循医嘱。”

        李彻却是不相信的，轻拧着眉看她，“你从高坠落，碰到，又在冰水中泡了几个时辰?”

        唐宛不敢答话，面对李彻看过来的紧张担忧眼神，心，鲁迅先生诚不如欺我，若想开窗，只需提出破开天窗即可。

        大夫见她言语如此笃定，也不知信了没有，摇轻笑，提着药箱出门去了。

        “既疼，怎的不请大夫过来查看？”

        唐宛被唬住，还有些心虚，为刚才无端的质疑，心，这人是有些本事在上的，连她落了两次水也能摸出来。

        话还未说完，就被他冷笑着打断，“这点时间我还是有的。”

        大夫听闻，并不答话，诊过脉，将手帕收好，沉凝片刻，提笔写下一药方。

        “无事，”唐宛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茶水，过咙，咳嗽渐渐平息，中那激涌的感觉也渐渐平缓。

        这里临水，风景又好，徐徐的微风拂脸庞，她一时懒得动，就叫人端了饭菜到这里来。

富贵子弟，青楼酒窑逛得多了，因和自己越发熟稔，就忍不住开起玩笑来。

        “不是很严重？”他说，“难要病得起不了床才算严重？若不是今日叫了大夫过来，只怕你往后也不会上心。”

        蒸鱼上的桌的时候，许是腥味没有去干净，闻到那味口就有什么在翻涌，忍不住侧干呕起来。

        李彻见状，脸色一沉，忙叫人将鱼撤了下去。这才抬手在女人的腰背上轻抚，“没事吧？”

        唐宛偶尔有想吃的东西的时候会点菜，其他的时候都是她们好了端上来。

        唐宛扶额，听他，“我会叫婢女监督你，往后也会经常来看你有没有按时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