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展很巧妙地把话题引开：“你是咱家沈家的佃客？那么清楚三家联盟和七家联盟争斗的事情吗？”

        即便是竟陵沈家这种富豪很难承受得起!

        男人最大的耻辱就是莫过于这种时刻了。

        不好，我娘又生了病，所以没法子欠了十六斗谷子的租子!”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一听这话，庄寒涛都不由低下去。

        他只只略略点了下，算是行过了礼，馨雨看在眼里，只能轻轻地叹息一声。

        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他总是相信有一天阳光总会照在他的上，因此他越发骄傲了。

        至于林家，在庄寒涛的口里，那更是一种耻辱的存在，虽然林家有田有地房，但他们的发迹却很不光彩。

        庄寒涛很寂寞，也很痛苦，他是个破落书生，他的痛苦旁人是难以理解的。

        程展一转，只见她低着带了个年轻人走进房来，她柔声说：“这是我哥哥!”

        寒涛用鼻孔哼了一声，馨雨连忙替他说话：“少爷，我家是沈家的佃客了，去年年景

        他没有知音，虽然熟读四书五经，但是在乡下，会种田的好把式才是真生活。

        “他们白家人丁单薄得很，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加起来才六十多人，能有什么本钱？什么武作坊，他们有个铁匠铺，一个打铁师傅外加两个学徒而已!”

        “沈家的事情，寒涛了如指掌，愿与程公子交交!”

        为什么每年只有一次大械斗？那是有原因的，象这种全民动员的大械斗要耗费太多的财力物力了，五六百人吃喝拉撒要多少钱啊!

        他只是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抛下尊严到地里去干活，难天水庄家的尊严比得上妹妹的终生幸福吗？

        “沈家每年都要动员这些附庸和林家干一场恶架!有时候双方各会动员起六七百人，每年一次大械斗!”

        他没有朋友，那些乡野村夫怎么能知他的志向，怎么能同这些下里巴人一起早起晚作。

        不过据庄寒涛的说话，三家联盟完全是沈家一家说了算，其余的白家和郑家完全是沈家的附庸。

        他是天水庄家的后人，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程展随便询问了一句：“白斯文不是自有一帮能冲能打的兄弟吗？还有什么铁作坊？”

        他总是希望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舞台，而今天这个小娃娃就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机会。

        他虽然闭不知门外事，但是他终究是沈家的佃客，他终究是租了沈家的田地，这一点怎么也不会改变。

        “竟陵沈家和林家一向势不两立，因此各自联合一些附庸互相争斗!”他愤愤不平地诉说着，这些乡下的土财主们本不把他看在眼里，只顾追逐着眼前的蝇小利。

        庄家的儿女，总是骄傲的!

        林二公子林雷天的爷爷，也是个没落文人，他居然沦落到了替京中一位权贵看门的程度。

        馨雨的兄长比馨雨要大上四五岁的样子，又瘦又高，约莫二十上下，抬抬得高高，总有几份傲气，长很也蛮俊俏，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呵呵!带着上千人去打架!这么威风的事情最好还是自己来!

        他上穿了件上好的绸衣，只是已经打了好几个补丁，不过洗得还够干净，他的手白白净净，看不到一点老茧，但是鞋上却粘了不少泥土，只听他只是骄傲地说：“寒涛见过程公子!”

        程展一看到馨雨，心情就好了起来，当即出阳光般的笑容，拱着手：“大哥!”

        他只会寻找别人难以启齿的隐私，有时候他可以放下尊严，和这些泥子打成一团，在这种交往探寻别人的阴暗一面，以满足自己的自尊心。

        他总是希望世界为自己而改变，总是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总是看不起那些辛勤劳作的农夫，但是命运不为任何人所改变。

        所以他寂寞、痛苦，也越发骄傲，他不知他越骄傲，也会越发寂寞。

        庄寒涛骄傲地评点着：“这等乡下的小财东有什么见识？只是沈家的附庸而已!他白斯文的底细本公子清楚得很，本不是什么队主，当初征他去当兵，结果他半路当了逃兵!”

        “知!”

        送走了白斯文，沈知慧带着小雪回房识字去了，程展仍在想着白斯文这事，就听到馨雨轻声说了句：“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