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传功

        上官卿裳低一看月影，不过东移两寸有余，心也不禁微觉自许。就在此时，林间人影一飘，穆大先生业已悄无声息的回转，只多了一面玉轸丝弦的上好琵琶在手。

        他委实聪明绝，一看对方脸上欣喜自豪的神色，便即笑赞叹的：“月移竹影，不及三寸，六百一十六言的，便能倒诵如，由此可见淳于卿裳的悟资质，着实是上乘之选！这样方不枉我传你一手近年所创的小巧技艺。”

        上官卿裳早已知他武学极高，闻言知所授必非凡技，不禁大喜，穆大先生笑问：“卿裳先猜上一猜，我想传你的是何技艺？”

        上官卿裳美眸转，目光在那面琶琵上一瞥，声答：“卿裳愚昧，难测先生灵机，不知是否与香山居士这首有所相关？”

        “卿裳果然聪明绝，一猜便中。但岂仅有有所相关，我想倾相授，以感谢你这穆某忘年的红颜知己。”上官卿裳方自傲愕之际，穆大先生清俊得看不出丝毫岁月痕迹的脸容上出一丝笑意，：“卿裳文武兼资，对于音律一也有相当造诣，方能学得这套武学！”

        上官卿裳起初以为穆大先生是要教授自己什么神奇武技，但如今听得这等说法，又见他取来那一面丝弦玉轸的上好琵琶，才知对方所授的只是一种自度乐曲！

        虽然微觉失望，但仍接口笑：“卿裳当年迫于娘亲压力，诸如豪竹哀丝，红牙檀板，均曾有所涉猎，惟所得不深，浅尝辄止而已。”

        穆大先生微笑：“能通一曲，便是知音，真正的霓舞虞韶，几人解得？卿裳且在这明月秋风之下，倚竹对酒，再听我一曲自度琵琶，看能记得多少？”说完，即就石上坐定，轻拢慢捻，纡除掩饰地弹奏起来，珠落玉盘，泉石隙，刹那之间，便入妙境。

        上官卿裳口内谦逊着，心下却全神贯注，到耳便知穆大先生所弹的这，是合多种法曲之妙。再加上一分大概出于自创的特殊音节，弹奏手法，又复极高，泻声青，乡紫檀，一曲生，四弦月冷，俄而蛩秋夜，俄而莺转春山，俄而撒来珠玉，俄而突出刀枪，抑扬顿挫之间，自己心的喜怒哀乐情绪，全被控制。

        一曲既罢，上官卿裳心悦诚服地轻抚玉

        掌，笑赞：“先生此曲感人之深，何异乌孙上，白傅江？不过其中豪放之韵特多，哀思之奏极少而已，尤其是在极度美妙关的那八九声奇异音节，宛如画龙点睛，加得恰到好，高妙无比。”

        穆大先生虽早知此女天赋异禀，但委实想不到悟如此之高，不由微愕问：“听卿裳这等说法，是否对我这曲，业已记熟？”

        上官卿裳美眸转，笑说：“记熟虽则未必，但先生不妨暂借琵琶，容卿裳效颦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