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年轻的房东喊了一声。
而现在伏案沉睡的梁思喆,却是满白发。
“那片云飘走了。”
就连梁思喆这个年近九十的老,在对方面前都只能算是“年轻人”。
他们把梁思喆埋葬在雪山下的一地方,连同他随带着的那捧骨灰,还有一盒碟片,一个摄像机。
是梁思喆!
这里的人都叫她“曼婆婆”,而年岁大的人在这里是很受尊敬的。
他指的是一辆绿火车,一如当年梁思喆在拍摄《忘川》时见所见过的火车那样,轰隆隆驶入大山,吱嘎吱嘎在应到的站点停下,抵达这短暂一程的终点站。
“不会了,”年长的老妇人叹息说,“他啊,终于等到那个思念的人了。”
现在才发觉,原来是缺少了一个我,没有我的地方,又怎么能算得上漂亮呢?
这是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只有两人,静静在此长眠。
大概是因为那片花海,这里的旅人还算多,一个年轻人就坐在他旁边。看他半晌都不挪动,忍不住开口:“老爷子,你在什么?”
当年七十几岁的他,和曹烨出行旅游时,还不似现在,七十几的人,看起来像是只有六十出。
曼婆婆看着她,让她搀扶自己去西房。
雪山之下,两个灵魂在此地,永不分离。
都说狗有灵,雪山这一带的动物尤甚。但这条黑狗自从梁思喆入住以来,每逢见他就叫个不停。
“那辆?”旁边的旅人来了兴致,很乐意陪这个素不相识的老者玩一次猜火车的游戏。
梁思喆暂住的那家民居主人家养了条黑狗,纯种中国田园狗,生得膘壮,发油亮,一看就没少受老太太爱。
屋里一位老人伏在桌旁,像是睡着了,桌上还放着一架老旧的摄像机,一盒碟片。
——梁思喆
不是找不到美景,而是我不愿让你一人孤独在地下啊,曹烨。
年轻的房东一下就认出来——
而旁边的那位应该是他的爱人,曹烨。
“猜火车啊,”梁思喆说,“你倒是猜猜,我要等的人在哪一辆火车里?”
她有些错愕,这位几乎是传奇的影帝,不知何时起,就逐渐在大众视野里淡出,只剩下当年的作品仍然为人们所赞叹。
梁思喆每天在这里都无所事事,八十好几的老一个,在这雪山底下成天晃悠,摆弄他那架老旧的摄像机。
碟片的封面上,两个少年人正意气风发,尚且年轻。
民宿的房主是对年轻夫妇,老太太是女孩家的祖母,瞧着百岁有余,时常穿着艳色的衣服在民宿周边慢悠悠走。
推开西房的门,她就呆愣住了。
一辈子也就这样,我来陪你了。
梁思喆下了车,也没想下一步要去哪,就在这偏远的火车站台坐着,看偶尔的火车路过。
——”一声鸣笛,在这里的站台停下了。
“我等的人啊,哪辆车都没有。”
“祖母……”年轻的房东感到眼角有些,“他还会醒来吗?”
梁思喆笑了笑,告诉他,“不是,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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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寻找一漂亮景地,但总觉得空,不愿把你留在那里。
他甚至把留了几十年的长发剪了,也难怪没人能认出他。
等到某天,那只黑狗忽然没了命似的狂叫起来,众人不明所以。只有曼婆婆长叹一口气,摸了几下那黑狗的背,这有灵气的牲畜瞬间就闭了嘴,停止吠叫。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