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钟玉悄悄将手伸进了姚元昭宽大的衣袖中,握住了她颤抖的拳。
“你这是什么表情?冲撞本王兄长,本王只是罚你下跪竟如此不满?!”姚元昭刻意拉高了嗓音,然后一脚踢在了颜钟玉的手臂上。
这突然的一脚让颜钟玉跌倒在地,她没有说话,只是重新恭敬地跪在原地。
“对不起,我没用,保不住你……”姚元昭来了,颜钟玉已经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了,但一定是与自己一样,在泪吧。
不知过了多久,颜钟玉觉得自己的都要废了,昏黄的日光洒在前,熟悉的影再次出现在眼前,她俯屈膝,抱住了自己。
“殿下,我知这种事轮不到我置喙,但皇后娘娘她一直都想让殿下好好活下去,殿下不能辜负娘娘的拳拳爱子之心啊。”颜钟玉将姚元昭带到了四下无人之,她从怀中拿出一块甜糕放在了姚元昭手心里。
“留元昭一命,我们的孩子没有罪……”皇后还是放心不下自己这个孩子,颜钟玉只是个小小的女官,只有皇帝的庇护才能让她活下去。
“我们十四岁便成婚了,之后的二十多年里,我们一起熬过最艰难的岁月,你一直都是我最爱的人,是我的支,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皇帝这番话情真意切,字字泣血,在场之人无不潸然泪下。
姚元昭跪得太久了,双已然麻木青紫,只能跌跌撞撞跟在颜钟玉后。
“皇兄!我的人我自会置,不劳皇兄大驾。”不知何时,姚元昭站在了两人中间,她直视着姚清,小嘴抿成了一条线。
“殿下,多少进一点水粥吧。”颜钟玉自是极明白姚元昭对皇后的母女之情有多深,但她受了皇后遗命,必须要护住姚元昭周全。
颜钟玉此时才看清,这位看似柔弱怯懦的燕王,实则刚毅果断,手段凌厉。
姚元昭见姚清不依不饶的样子,她狠下了心转说到:“跪下,跪满一个时辰再起来。”
“我扶你。”姚元昭将颜钟玉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用师傅教的方法,将颜钟玉的重量都渡到了自己的背上,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哥哥……我来为母后守灵,你就听钟玉的吧。”姚元嘉也上前劝到,她的“哥哥”已经整整两天水米未进了,只呆守在母亲的灵前烧纸磕,整个人都虚浮不已。
颜钟玉见姚元昭神色有些松动了,便直接拉起了她,向外走去。
“殿下不要这么说。”颜钟玉想要起来,但她没有力气了。
“你这怪物还有脸哭?!就是你害死了母亲!”吴王姚清不知从哪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他已经长成了壮硕地少年,不由分说便上前给了姚元昭一耳光。
皇帝已经哭成了泪人,他抱着爱妻孱弱的恸哭不已:“你我夫妻二十余载,何来的求字,你说的我都答应。”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元昭有罪过,我是恨我自己造孽太深,报应在了自己的亲儿上。”皇帝终于讲出了五年来憋在心里的实话,弑兄杀弟,夺储,他杀的人太多,满手都是血,孩子生下来天畸形便是对他的神罚吧。
姚元昭已经不知什么是哭了,她跪在母亲的灵柩前,整个人都失去了魂魄。
弥留之际的皇后握着皇帝的手,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到:“二郎,我这一生未曾求过你什么事,唯独这件事一定要允我……”
“小小婢子竟敢撞本王?!”姚清怒目圆瞪抬手就要给颜钟玉一巴掌。
“哦?你竟然为了一个婢子出,真是有趣。”姚清倒要看看姚元昭要怎么,他站在原地用讥讽的眼神盯着二人。
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小小在夕阳下被拉长。
颜钟玉震惊之余赶忙将姚元昭拉到自己后,她仰盯着高大的姚清:“现在是皇后娘娘重丧之期,吴王殿下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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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服吗?那就跪到日落为止。”姚元昭扔下这句话后便拂袖离去,姚清也嗤笑着离开了。
甜糕还带着颜钟玉温热的温,姚元昭勉强自己张开了嘴,将糕点了进去,此时她才力不支,摇晃着栽进了颜钟玉的怀中,痛哭不止。
颜钟玉咬紧了牙关,不甘心地跪了下来,但姚元昭没有就此收手。
使再不愿承认,她的母亲终究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我爱极了我们的孩子,绝不会伤他分毫……”皇后脸上浮现出了释然的微笑,皇帝抱紧了生命一点一滴逝的爱妻,不停地哀求她再多陪他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