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彬儿见姚元昭心绪有些低落，小心地喊了她一声。

        “见过尚义。”来的是尚医局的医女，她挎着行医的木箱恭敬地跪在颜钟玉面前，等待颜钟玉叫她起来。

        “胎像不甚好。”医女摇了摇，她也是汇通行的人，被派去尚医局钻研了几年的医术。

        “婢失礼了。”医女赶紧上前号脉，只见她眉间闪过一丝慌张。

        “走吧。”姚元昭深一口气，调整好了情绪，今天颜钟玉号脉的时辰快到了，她得快点回去。

        “可有安胎的方子？”姚元昭抬起看向那医女，眼神十分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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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房里的人立刻退了出去，屋里瞬间就剩姚元昭和颜钟玉两人了。

        “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撞到了，你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跟我讲，我会帮你。”颜钟玉笑着指了指自己完好的脑袋，又了姚元昭梳理整齐的后脑。

        颜钟玉的手指有些冰冷，她抚摸着姚元昭快要拧在一起的眉问：“今日受委屈了吗？”

        周皎抓住了这一瞬的变化，立刻追问：“小六，怎么了？”

        “起来吧。”颜钟玉熟稔地伸出手腕。

        姚元昭想不出任何安的话，赵明晗说的话不是危言耸听，及到了世家的利益，他们绝对会跟疯狗一样不顾一切攻讦，为了制衡和平息，届时她也只能像汉景帝那样，杀人平愤，姚元昭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知了。”

        “就算要诛三族，姝晗嫁给陛下便是皇家的人，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赵明晗被强制从地上提了起来，他仍然双手抱拳作揖：“陛下，我从小便没了娘，姝晗是我继母生的孩子，她将我视如己出，进了家门后和我爹一同将我抚养长大，直到我十六长大成人那年，继母才生下姝晗，没过几年她便和我爹相继病去，从此姝晗便是我带大，她不仅是我的妹子，她也是我的孩子，臣从没求过陛下，唯独这一次，臣恳求陛下救救她，她只是个被兄长牵连的可怜人。”

不停地向姚元昭磕，祈求姚元昭多少能保住一点他的家人。

        “你怎的这么想不开，要将你妹妹送进？”姚元昭让彬儿和小喜上前阻止赵明晗继续磕。

        “什么？”姚元昭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小心地将手掌覆盖在颜钟玉地小腹上：“它才这么小……”

        “主子……孩子脉象太弱。”医女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原本是轮不到她这个小医女给颜钟玉看脉的，但颜钟玉说自己还没有位份，让尚医局看才是合情合理，这差事便落到了她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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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可尽力一试。”医女用力点，颜钟玉是收留他们，替罗刹鬼报仇的主人，她必然要尽力为主人效力。

        “怎的？我孩儿怎么了？”颜钟玉听到后立刻坐直了子，急切地问。

        “什么太弱？”姚元昭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她进门就听到了最后几个字，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颜钟玉没想到有孕竟然是这么辛苦的事，一阵阵的恶心反胃叫她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萧弥当时那么暴躁了，周皎则是在一边给她剥南诏进献的蜜饯，好歹帮她压一压不适。

        “不回答我啊，那我继续抓，把你的发髻都扯散。”颜钟玉才不会被这么容易糊弄过去，她又抓了两把姚元昭的发。

        “稚月……我们的孩子不好……”颜钟玉无助地倚在姚元昭的怀里，眼泪顺着有些消瘦的脸颊往下。

        颜钟玉也睁开了眼睛，看向小医女。

        “我知。”颜钟玉知姚元昭说出这种话来心里会有多难过，她侧过脸蹭了蹭姚元昭的下巴，然后又抱紧她，一如小时候，她们最困难的时候，在黑暗里相依为命。

        “好好好，我答应你，可你不能勉强自己……要是不行，那我们就不要这个孩子了……”姚元昭一脸无奈，随后神情黯淡了下去，她也不知孩子为什么会不好，兴许是避子汤的问题，也可能是她们太过劳累，但不怎么样，孩子没了可以再要，颜钟玉只有一个。

        “怎么样？还是很难受吗？”姚元昭急匆匆地冲到颜钟玉边，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

        “你们先下去吧。”姚元昭眉紧蹙，今天碰到的都是糟心事，她想跟颜钟玉独一会。

        “臣，叩谢陛下。”赵明晗得了姚元昭的应允后挣脱了彬儿和小喜的束缚，郑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姚元昭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地叹了口气，要是她有足够的权力，又哪里需要将他抛弃呢。

        “倒也没有，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倒是你，别心这些了，你的子才是最重要的。”姚元昭轻轻环抱住颜钟玉，低着看着她仍旧平坦的小腹，眼底满是哀伤。

        “我都这么大了，还摸，都乱了。”姚元昭像个赌气的小孩，鼓着腮帮子埋怨着整理发。

        “婢见过陛下。”医女赶紧给姚元昭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