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会废黜？”张珍忽然笑起来，他望着地下，“你们太小看一个人的痛苦和仇恨了，我只是惠安太子的nu才，也已然把为惠安太子伸冤视为毕生之事，你以为皇上作为父亲，他会容得下liu着他仇人之女血ye的殷昱继承皇位？

“他不会。他如果能够容得下，就gen本没有我插嘴的余地了。我知dao你们想问我什么，不错，皇上早就知dao了真相，而这个真相，早在十多年前就让我查探出来了。那些染上了天花的衣物用ju，被惠安太子一件不落地用过了，而那些东西，gen本就不是霍家少爷们的。”

他的语气缓慢而低沉，整个人也陷入了回忆里。

他记得那些幽暗的岁月，他和皇上都直觉惠安太子的事件不是意外，但是他们没有证据，而霍家手握重兵，他们不可能冒冒然yu加之罪，他和皇帝都只能忍，一日复一日地忍，同时也期翼着，这就是一场意外，因为要扮倒gen基那么深的霍家，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他永远记得皇帝在知dao惠安死于孝懿皇后和霍达夫妇之手时他的神情。

那是一种类似纸片人样的表情，呆滞，木讷，惶惑，茫然，接着，他就关上门，在乾清gong里liu了一整夜的眼泪。他知dao他的痛苦，宣惠是他的至爱，而孝懿是他的至敬，孝懿驾崩的时候他也liu了半晚上的眼泪。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最敬爱的这个女人，与旁人合谋，亲手杀害了他的嫡长子！

他明白他的感受，在那之前，他也十分地敬重孝懿皇后，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确实就是这样的发生了。可是即使知dao，又让他如何能够去追究孝懿皇后的罪责？

他已经死了一个嫡长子，他不能再失去已经被封了太子的嫡次子。何况，当初这太子之位，还是他强bi1着他坐上来的。他如何能够再自断一支血脉？

他明白皇帝不会废了太子的，他只能在太孙shen上下功夫，那么巧，殷昱从东海回来不久，殷昊就死了，这真是天赐良机。他看到了皇帝的犹豫，他知dao他舍不得放弃这么个优秀的接班人，可是他又不甘心让丧尽天良的霍家占尽便宜，他只好帮着他下决心，请郑王上书请奏，使他不能不下旨废黜。

后来的种种，都有他参与的影子。

可是没想到，他们终于还是敌不过天意，让殷昱翻了盘。

屋里沉默了半日，谢琬最终还是与殷昱退了出来。关于张珍，他们的确已经没有太多要审的必要，他不是七先生的人，七先生的人没有这么容易暴lou，更不会对皇帝有着这样的忠诚，但是他们眼下也不会放他，在事情未曾水落石出之前，还无法定他的罪。

从张珍这里得知，皇上是早就已经知dao了霍老夫人与孝懿皇后的阴谋，于是很多难解的疑问也就迎刃而解了。

皇帝深居gong中，已经对殷昱造不成太大影响，眼下的重点，还是七先生。

为了不打草惊蛇，京师的气氛还如往常一样，殷昱依然每日早上去内务府报报到，之后便开始着手chu1理军务，再有时间，便会上护国公府坐坐，或者邀请魏彬他们到府喝喝酒。

谢琬也依旧往外跑，但是shen边的护卫都开始加强了一层。

这些变化面上都看不出来，但是这几日正盯着谢琬的郑侧妃居然嗅到了一丝异常。

但是一心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