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着,看向靳行之,那双眼睛水汽蒙蒙的:“你爸妈也把你送给她了是不是?”
“商人不赔本的买卖,你应该是知的吧。”
“吴英。”
他很少全名全姓的叫她,尤其是在这种气氛里,像威胁、呵斥。
她敛着睫,垂着把手里喝了大半的粥放好,冷淡地撇向他:“靳行之,买你我花了一个亿。”
靳行之的表情骤然暗了下来,膛起伏连绵。
“尝什么?我不饿。”
陆周月冷不丁提了这么一个人名,靳行之回过,脸上带着不解。
因为就算后悔,也没有退路了。
其实靳行之是个很笨拙的小孩儿。
因为没有人教他。
他的成长是一栋栋南墙、一个又一个的深坑撞出来、爬出来的,不掉进坑里一次,不撞一次南墙就永远都学不会,甚至也考虑不到。
“尝尝味。”
靳行之拳攥紧再松开,回过,那本该是陆周月问出来的话从他嘴里说出:“你后悔了?”
“你想说什么陆周月。”
陆周月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她别开脸,语气是强装着的镇定:“我是不是就不应该把你带回来。”
“是觉得白粥是没有味不爱喝?海鲜容易发炎。你现在应该吃点清淡的、好消化的,不然伤胃。”
这句话压抑着,澎湃汹涌的情绪。
房门的被人敲响,靳行之关掉了风机,摸了摸她的发:“应该是热水来了。”
压不需要她费什么心神就能发现。
“陆周月,你后悔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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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了。好好吃饭。”
靳行之喋喋不休着,陆周月问他:“你要尝尝吗?”
陆周月觉得自己变得有点矫情了,她感受着不一样的靳行之,揣测着他学会这些背后的路程,想问他一句后悔吗。
了你就跟我说。”
极为漫长的岁月里,她都高高在上,看着靳行之一个人跌跌撞撞。
他曾经很笨拙的以为她跟寻常的小朋友一样,喜欢看动画片,喜欢看漂亮的花,喜欢茸茸的动物。而后被拒绝就不知所措,开始一点点的磨着自己的棱角,把所有的不合理都消化成有合理自己能接受的解释。
笨拙有时候也不是个贬义词。
靳行之虽然是这么讲的,但还是把手垫在了发间,一缕缕仔仔细细的着。
陆周月也不肯教。
靳行之戳着她的脑门离得远了一些,从她边跨过不知又要去忙什么。
靳行之愣愣看着她,笑:“那我无话可说。”
她仰着:“亲亲我。”
陆周月低不语,端着粥也不不从嘴里往下咽。
靳行之又过来,蹲在她的边,像是一定要知一个答案一样,问着。
他去门口带回来一只保温的热水壶,将杯子了一遍,撕开冲剂的袋子,倒进去,再接上小半杯的水。走过来把风筒的线缠好,放回原本的位置,又开始检查床单、被罩,把空调调到了28度,又把加打开,走过来问:“怎么没吃多少?”
陆周月看着他,问:“如果我说是呢。”
这并不是他想让陆周月知的经历。
陆周月勾着他的腰腹扯过来,见他的瞳孔变大。
陆周月的神情就是这一刻变了的。
陆周月从小就这么觉得。
幸好这话他没听到。
他是凭着自己的笨拙,一步步走到她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