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父亲死掉的那一刻,他忽然清醒。
德?
“跟梦一样。”
席星洲想起来他第一次知离婚这个词,他的母亲不是没有求救过,她跟别人哭诉着,说真的过不下去了,她想要离婚。
不是他要个好人,是他妈妈要个坏人,坏人才会过得好,要自私一点、要多爱自己一点。在成为妻子、母亲之前,她是个女人,却也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女人,她是有选择自己要过什么生活的权利,哪怕是嫁了人,生了子,她也依旧应该完全属于自己。
靳行之没说话,看了他一眼。
靳行之最后一口,把烟抽到了尾,他脚下已经踩了三烟了。
席星洲颔首点:“没看出来,你德感还强。”
他的德微弱,两相权宜可以避让。
“你以后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的。”
他是亲眼看着母亲从挣扎变得麻木,开始学会在垃圾里面找珠宝,开始一遍遍跟他重复,你父亲是爱过我的,他会变好的,他只是犯了个错,等他醒了就好了,妈妈是个女人啊,男人都这样,但我不能没有男人,只有我一个我什么都不好的。我是你的妈妈,我就要为你多考虑啊。怎能离婚?别人会说闲话。
这世界上多的是拿德束缚别人,自己行着小人之事。
栩栩如生的烟在灯光下丝丝缕缕往上飘。
可惜他才了一半。
他跟她说,“我不怕,所以周月你也别害怕。”
那些人说,不行的啊,不行的。
“谁后悔了。”
之前打工,一个角落他都能睡得很好。
自己过?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说出来这种话。女人不能没有男人的。你到时候让别人怎么看你啊。
“恶心?啧。怎么会恶心,”
他站起说:“晚上就不跟你抢了,我去客厅将就一下。”
那时候他想。
“我好像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靳行之凉凉看了他一眼。
你离婚得要孩子吧,毕竟你是个当妈的,孩子还那么小,丢给他爸,他这辈子不就完了?但他家肯定不会放过孩子的,那你一个母亲的,怎么能舍得丢下孩子?凑合过吧,就当时为了孩子。
他说。
席星洲眉梢一挑:“我一点都不觉得,能拥有我想拥有的,会恶心。哪怕是不择手段,哪怕主意确实下贱了点。”
或许,他该个好人。
靳行之又重复了一遍。
他这么说着,叼着烟深一口,忽地笑了一声:“感觉跟梦一样。”
席星洲盯着他看:“你没梦。”
靳行之冷不丁地问,席星洲很莫名其妙:“为什么会觉得恶心。”
起初缠上陆周月或许是因为钱,可在某个瞬间,在那天的医院里,她颤颤巍巍抱着他,一遍遍的说:“你别怕,你别怕啊。”
天下男人都是一个样。你离了,现在子也不行了,到时候找的男人更差。
“那你退出吧。”
他拍了拍靳行之的肩膀说:“你的路还很长,慢慢想去吧。”
他想,要个好人,跟妈妈说,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这样的,他会对她好,对她特别好。
德是君子、圣人的标准。
不应该活在别人的话语里,不应该死在德里。
“席星洲,你不觉得恶心吗。”
可惜啊。
客厅的沙发不大,但他能将就。
席星洲又退回来说:“有德是好事,嗯,但有时候要德的话或许会失去很多东西,那这样的德是不是太没用了点?”
席星洲在这个困笼里挣扎了好久,折磨、痛苦,他想不明白,他母亲这样好,为什么屠刀要落在她上。只是因为她是妻子,她是母亲,这一切都是她要承受的?这般荒谬。
这时候,德就该死。
他可不是什么君子,更不是什么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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