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臣沉默了一下,“没有。她现在不愿意。”
陈留王看了看门外,“刚才有个人来了又走了,你不会没察觉到吧。”
孟宴臣垂眸,“是她。”
“那你还什么都说了?”
“她总是要知的。”
宋真来给叶子送饭,看见叶子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忙问:“姐姐,你怎么了?”
叶子看着宋真问:“如果有一个人你干你不想干的事情,你会怎嘛办?”
宋真坐到她旁边,问:“是很不能接受的事情吗?”
“痛不生的事。”
宋真见叶子说的这么极端,认真想了想:“其实上次那个人让我的事就是这种事情,我为了活着只能这么。”她拉住叶子的手,“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只要不威胁生命,那就逃跑吧,远离这一切就好。而且说不定会遇见一个能帮你的人,就像我遇见你一样。”
看着宋真真挚的目光,叶子感受到了鼓励,“我知了。谢谢你,真真。”
次日是赵炎的忌日。
叶子到了赵灿的屋子里,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赵灿的声音,“谁?进来!”
她进了屋,才看见赵灿正在地上,后背倚在床边,边倒着几个酒坛子,他的下巴和衣襟前面都被沾了,屋里一酒气。
“灿哥。”叶子站在门里,她上的金丝线在光下熠熠生辉。
赵灿垂眸,“你怎么来了?”
“今日是阿炎的忌日。”叶子低下,“我们要不要去买点纸钱?”
赵灿点了点,又拿起酒喝了一口,叶子看在眼里,走到他面前跪坐下来,“灿哥,上次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如果你放不下,不如继续恨我。”她伸出手从他的手中夺走了酒坛子。
“其实你不用我,我只是就今天,实在有点难过。”赵灿倚在窗前,看着叶子,眉眼之间有些酸涩。
“灿哥,我陪你喝一点吧。”叶子端起酒坛子,刚要喝一点,就被赵灿夺走了,他们的目光碰在了一起,赵灿膛剧烈起伏,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泪水从他眼角落,“其实,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最恨的人,是我自己。”
“灿哥……”叶子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阿炎曾经不想在里了,我其实有办法帮他出的。但是我担心,我担心……”他说着说着,泪水不停地从眼中涌出,“他是个内侍,他在外面是个异类,会受气会什么也得不到……所以我没有把他带出来,还把他安排进了皇上新陈贵人的里……”
叶子红着眼看着他。
“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所以我怎么会恨你呢?”赵灿的悲鸣从腔中发出,叶子将他抱在怀中,他的倚在她的口,泪水洇了她的前襟,她抚摸着他的发,泪水一滴滴掉落在他的发里,“灿哥,阿炎从来没有怪过你,我们在陈贵人里任职的时候,他一直过得开心的,和我说过你们很多年少时候的事。”
“阿炎一直很聪明,他一定能明白你的苦心的。最后那样的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只是命运使然。”
“如果阿炎在天上看着我们的话,我想他一定会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赵灿拽着叶子背后的衣服,在叶子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这是叶子跟着赵炎认识他之后,第一次见他哭。
说出安别人的话是容易的,负罪的人放过自己却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