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她的笑脸,神色肃穆,没有说话。
“我也不回。”司机叼着烟说,“回去干啥?一群老老太,我都在这里待惯了。”
等着,也算是惬意的时光。收音机里播放着相声红人的相声,这是司机一向爱听的;里面还在讲着光屁小孩逗老的笑话,烟火明灭的时候,司机又在位置上挪了挪。
明明才刚入冬,可是春天好像也不远啦。
“先生。”他低声招呼,又喊旁边的女人,视线掠过了她微红的眼睛,“林小姐。”
“我会想念你们的,”她笑,却又一脸认真,“我会想念您和何总――”
“今年过年回老家不?”他在问。
司机每年都在这里过年的。李秘书嗯了一声,又靠在靠背上看外面的雨。这是找的停车位――树下的。雨连成丝,落在树叶上,又汇聚成滴,一滴一滴的滴落了下来。
附近,上班方便。”她笑,“等过几个月公司运作平稳了,”也许也可能是亏完了,“我就要回安市了,再也不过来了。”
明明是笑着的,她却眨了眨眼,又了气,举着那只胖的橘猫,埋在它上去了脸上已经落下来的泪水,“不过我在这里待不住,我是真的要回啦。”
李秘书推门的手没有停。
男人没有说话。
先生上去很久了,可是两人默契的没有去问他什么时候下来,甚至连讨论这个问题都没有。两个人抽完烟,又打开车子散味儿,又时不时的说着天南海北,什么女明星夜宿黄埔区,又有哪个伪豪门公子得神乎其神的后台其实只是区衙内――时光渐渐走,当李秘书准备下车透透气的时候,突然看见旁边的司机动作迅速的摇上了玻璃,又摇好了座位。
“周先生你知我来这里几年,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房间狭小,窗外飘着雨。男女独坐,只有女声切切。
老板没别的安排,那就只能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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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从床脚跑了出来,又上了床铺,盘到了她上。她摸着猫眨了眨眼,顿了几秒,又笑,“周先生你以后会不会想念我?”
鞋落地。他推门下车,果然看见了那撑着伞的影。男人撑着黑伞――旁还有一个女人,女人穿的还是刚刚的衣服――撑的是一把花伞,白底小花,还有一些丝。
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不回了,年后再说。”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今年只想在这里和老婆孩子一起过。
玻璃车窗摇下了一条隙,司机摸出了一包烟,递了一过来。其实他不常抽烟――但还是接过了。两个人凑在一起点燃了烟,李秘书也摇下了一条隙,烟雾飘散出去的时候,冬雨丝丝的飘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