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她语气笃定,表情温柔,“我啊,刚才去看了你娘和小妹妹,好着呢,小妹妹特别可爱,你见了也会喜欢的”。
闲话几句,她俯去看小公主,小公主早产半个月,还是瘦瘦小小的,这会儿眼睛闭成一条,睡得正香。
她忍不住拿手指轻轻戳了戳娃娃的脸颊,糯糯的,感极佳,“小公主起名字了么?”
母起,弓腰领着小女孩走到皇后跟前,又跪了下去,小女孩也跟着磕。
她也好奇,歪着脑袋看小女孩,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她冲着小女孩招招手。
“前几天我娘说肚子疼,疼得都哭了,还了好多血,她是不是生病了,快死了”,夷安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了下来。
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见夷安抬起手臂掉眼泪,不再哭了,她暗暗松口气,轻轻了夷安的发,站起,说:“去跟嬷嬷好好玩罢,过几日就能跟你娘见面了”,又吩咐母婢好生照看公主,看着夷安一步三回走远了,才离开。
“真的么?”
芝焚蕙叹,昔日连话都没几句的两个人,竟也有毫无芥地闲聊的时候,王美人仍在月子里,她也不好呆得太久,小聊了片刻,便起走了。
夷安瘪着嘴,点点,明亮的大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
“回娘娘话,我叫夷安”
皇后让婵娟把小女孩扶起来,弯腰打量着问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脑袋正朝这边张望,察觉到有人,又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又探了出来,这回小脑袋没有再躲,而是眨巴一双澄澈清明的大眼睛瞧着她。
她觉得夷安的话童真有趣,可又一想,一个孩子能懂什么呢,于是着夷安的小手,想了想说:“你娘呢,不是生病了,只是生了个小娃娃,需要静养几日,过段日子,等你娘好些了,你就能见到她了,还能见到小妹妹了,好不好?”
“你是想去看你娘?”
“承皇后娘娘吉言了”
婵娟尴尬地冒一汗,咬着耳朵告诉她:“这是王美人生的大公主”。
王美人承时,她觉得她讨厌极了,如今陛下对王美人冷落了,她心里倒生出几分怜悯。
“听着耳熟”,她缓缓直起腰,小声跟婵娟说。
有是,曲终人散皆是梦,繁华落尽一场空。
看着王美人局促神情,她动了恻隐之心,“想个好名字且要花时日呢”,说着盯着娃娃看:“长得可真好看,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夷安摇了摇,又看了眼寝殿。
她汗颜,住在漪兰殿的,被人前呼后拥服侍的,还能有谁,自然是王美人的孩子了,只是之前,她不常与后美人走动,也不亲近她们的孩子,夷安出生时她也不曾细看过,不认得也算是情有可原。
“怎么这么说?”她问。
她于心不忍,忙蹲下去,握住夷安绵绵胖乎乎的小手。
帝王的女人就是这样,今日承,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他日失,看尽脸色受尽冷眼,一切都要靠着帝王的爱维系。
是个梳着羊角髻的小女孩,看模样也就三岁上下,侍女母跪伏在地,小女孩只是扒着墙角看着她。
不过回想想又觉得可笑,自己有什么余地同情王美人。王美人也算顺风顺水了,入就承,一过这么多年,眼下,陛下只是稍稍冷落她而已,哪像自己,是被陛下厌烦的人,想来想去,也是自己更落魄罢。
王美人淡淡笑着摇了摇,“陛下还不曾给小公主赐名”。
夷安腮边掉下一滴泪,小声问:“娘娘,我娘是不是快死了?”
她正感慨,一晃眼,看见墙角拐弯探出个小脑袋。
见夷安要哭,蓦地,她想起了阿芙出生时,自己有一阵子没见到母亲,也是整日盼着能见母亲一面,看来孩子眷恋母亲的心情大抵都是一样的。
“你在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