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少年没见过市井生活了,进前,哥哥倒是常常带她出门去玩,那时年纪还小,只记得长安城里繁华热闹,可模样早已模糊。
进她的手里,温声哄她,“先打开瞧瞧”。
她把鲁班锁放在手里翻看,“要怎么玩?”
他微微点。
“听人说过”,她点点,又问:“这个呢?”
他这才反应过来,无奈苦笑:“在外见了觉得新鲜,想着娘娘或许会喜欢便带了回来,哪有什么企图?娘娘不喜欢么?”
她眨了眨眼睛,对自己的武断有些些惭愧,又装没事人似的,拿起别的来看:“这个看着别致,是什么?”
“你怎么知我想要这些?”蓦地,她笑容敛起,瞪着眼睛瞧他,“你偷听了我跟哥哥说话?”刚还满怀愁绪,突然就变脸,像个小孩。
“娘娘试试自然就明了了”
他笑点点。
“拆开再装好”
“这个可真好看”,她面惊喜之色。
他盯着她的侧脸,知她是物生情,感怀旧事,声音也柔和起来,“这不就给娘娘带回来了”。
她还想说什么,但看了他眉眼带笑扬扬下巴不断促,只好抿了抿嘴,冷着脸打开了盒子。
她接着从匣子里往外拿东西,突然眸光一闪,拿出一个草编蚱蜢。
里不是珠宝首饰,是几件市井常见的小玩意儿。
她仍是半信半疑,上下打量他许久,又和颜悦色起来,“那给其他人带了什么?我可不要跟别人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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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倒是喜欢,只是”,只是无事献殷勤总是让人放心不下,毕竟前几日还那样冷淡,今日就像换了个人。
有了刚才的教训,她不敢直接质疑,只暗戳戳地试探,“你送我这些东西,不会有什么企图罢?”
她皱眉问:“这叫什么玩法?”
两人正各怀鬼胎,婵娟已经换完床褥,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鲁班锁”
她拿起一个巴掌大小的风鸢托在手上细看,竹蔑的骨架,丝帛的面儿,成了春鹊模样,绘着百鸟朝凤图案,画工细腻,工巧。
“还有别的,再瞧瞧”,他看着她笑,嘴角也不禁上扬。
她喜滋滋地看了一阵子,又笑看他一眼,“这个摆在案几上倒是正好”。
这是话里有话,他挑眉看着她,她也并不躲闪,两人视线一番较量,不分上下,倒是他先笑了,“娘娘放心,娘娘的是独一份”。
“九连环”,他已经习惯她的疑心,也不把刚才的话当回事。
“驴影虽说难得,却也不是求之不得的东西”,他成竹在,志在必得。
“我曾托哥哥帮我带进,可哥哥总是不记得”,回忆往事的时候,她的笑容里总是掺杂些伤感。
她瞧着这些东西个个都爱不释手,侧笑看着他问:“这些,都是给我的么?”像是怕声音一大,就把美梦惊醒,问得小心翼翼。
她无限怀念似地摸着蚱蜢,好一会儿才说:“入前还总玩这些,入后,太后说我是太子妃是皇后了,再玩这些显得不庄重,就不许我再玩”。
他还真是个老狐狸,回答避重就轻,半句话都套不出来。
“下回给娘娘带”,他自然而然地应承。
对于她的小人之心,他嗤之以鼻,极为不屑:“这么点小事我至于偷听?”
可盒子里的东西一展现在眼前,她脸上的坚冰瞬间消,眼里闪烁着亮光,喜笑颜开了。
“娘娘先看着,我去去就回”,他起进了帷帐之中。
“我也没说就要”,她嘴里推拒,脸上却是笑着的,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变,把东西往外一推:“算了,我不要了”。
她兴致又拿起一组泥的杂耍小人,几个小人被固定在泥台上,有缸的,有舞剑的,有钻火圈的,还有口碎大石的,模样各有不同,却都栩栩如生。
她咬着下,又将这几个小玩意儿翻来覆去地看:“上回看百戏,看了影戏,那些人偶十分有趣,像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