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乏,不想去”,看了没有上千遍,也有几百遍了,御苑地上有几块青石板她都快数清楚了,有什么好看的。
只见她单手支颐坐在矮塌上,用发簪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几上的油灯,不知在想什么。
这日,他打从御苑经过,正瞧见她抱着漉漉的雪儿往椒房殿去。
“怎么了?”他遣开人,上前低声问,见她闷不作声,又把眼神递向婵娟。
他觉得纳闷,又问:“最近怎么也不去御苑了?”回想起来,自打他从外面回来就甚少在御苑或者苍池边见到她。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这么睁眼到了半夜。
婵娟匆匆行礼,快步跟了上去。
婵娟回话,雪儿在水边扑蜻蜓,邓夫人从那边走过,愣说是雪儿要咬她,一脚就把雪儿踢到水里去了。
过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他起,走到帐子前,用手指挑开一指宽的隙往外看。
他嗤然一笑,话说都是一个娘的孩子,怎么差别这样大?
不愿出门自有不愿出门的缘故,天热的时候也就罢了,眼下秋高气爽,正是游园的好时候,她也倦怠地不爱动就似乎另有隐情了。
他了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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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下榻一看,她竟在趴在几上睡着了,他将她轻轻抱回了榻上。
他把椒房殿里的人叫来问,椒房殿的人说,这几个月皇后除了日常问安,都鲜少出门,他又问缘由,椒房殿的人也语焉不详。
看看披香殿那位,动动嘴子,撒个,自有陛下替她出面,再瞧瞧这位,他不由地摇叹气。
她一撩开帐子走出去,他就醒了,睁眼聆听着外的动静却没动弹。
去,这些地方她只在书里读到过,只知个大概,又哪里知模样。
寝殿里格外安静,只有她脚步落地,轻点石砖的细微响动。
“原来娘娘是觉得闷了”,他越过她的肩看她,“河内太守送给陛下那条金鲤鱼,娘娘去看了么?”
站在帐后看了一会儿,他回去躺下了,直到夜很深了,仍不见她回来。
等到他睡熟了,她拿开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悄悄起,迈过他的子下了地。
耳边又传来邓夫人与人的欢声笑语,她气得膛起伏,抱着雪儿,也不回地走了。
他负手看着她的背影远去,这就是她不愿意再到御苑的原由?
不过是一条鱼罢了?听着兴致寥寥,可之前她为了看一条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白红花的鱼,巴巴去太池看了好几回。
提起那条鱼,她又想起了邓夫人,心情更不好了,闭眼懒懒说:“有什么好看的,金鲤鱼也不过是条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