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往车上狠狠一划，狞笑：“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一验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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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傻吗？肯定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啊！怪温大人每次面时，都坐着轿，穿着华贵的披风，前呼后拥带着那么多人！啧啧啧，还总出副清官的模样，把我们都骗了过去……”

        这些没读过多少书的普通百姓，也未必能领情。

        “小小年纪，就着当爹的心。”伏阡边笑边摇，“你才比那孩子大几岁？”

        蒋星淳感觉到伏阡和伏陵的目光都停留在上，越发要表现自己的成熟可靠，将粥棚里的物件清点清楚，好记录，又叮嘱下人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他也有他的私心。

        有妇人犹疑不定：“是不是温大人不打算留在我们定州，准备换个好地方享福去了啊？”

        想多讨絮娘的欢心，让她多对自己笑一笑。

        人群躁动起来，几十声音窃窃私语，像一大窝吵吵闹闹的苍蝇：

        蒋星淳认出，其中有不少是刚刚领过粥的百姓。

        放完这一锅粥，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有人为温昭说话，嗫嚅着不该大人的私事，也有人愤愤不平，非要辩个明白。

        长大真好。

        她的相公往地上唾了口痰，：“没见识的东西！后面的车可不像拉人的，怕是装金银宝贝的吧？”

        大事不好。

        天地变得广袤，空气变得自由，他好像可以凭借这两只拳任何事，保护所有重要的人。

        伏陵闻言俊脸微红，：“也……也不是当爹，我哪里有资格当他的爹？不过是……想替絮娘多看顾他一些。”

        为民请命是真，可贿赂尚书大人也是真，一旦抖落出来，势必会给温昭留下一个污点。

        忙完这些，他掩饰好得意，神色如常地走向两位叔叔，心里却觉得说不出的轻快。

        三人牵着边闲谈边赶路，很快和驾着大车的郑伯会合。

        先那个当众背的汉子冷笑：“我就说吧？他们平白无故多放一锅粥，一定是心里有鬼！夜半三更，驾这么两辆车，是打算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些夜明珠质地上乘，纯净无瑕，在无边的黑夜中散发出莹莹的光亮，刺痛了连肚子都填不饱的百姓们呆滞又单纯的眼睛。

，轻轻击了下他的肩膀，嗓子虽然沙哑，神却还不错，“既如此，我们走吧。”

        正僵持间，也不知那挑事的汉子怎么躲开伏阡和伏陵的注意，转瞬便到了第一辆车跟前。

        “车上装的是我家大人孝敬父母双亲的特产，并非什么金银宝贝，更不可能是民脂民膏。各位扪心自问，我家大人在定州为官近六载，可有过一件鱼肉乡里之事，断过一桩冤假错案？”伏阡已经隐隐意识到眼前群情激愤的场面，怕是有人暗中指使，心中警铃大作，为免事态闹大，并不敢将实情和盘托出。

        只听“砰”的一声，致的金丝楠木匣子掉落在地，出几个鸡卵大小的夜明珠。

        正准备告别，乱糟糟的脚步声快速接近。

        闪烁的火把照亮许多张或猜疑或不安的面孔。

        蒋星淳的脑袋嗡嗡作响。

        蒋星淳耳听得他们恩将仇报，信口雌黄，气得怒发冲冠，当即就要冲到前理论。

        “什么？”伏陵疑惑地挑了挑眉。

        伏陵一把按住他，伏阱用力清了清嗓子，嘶声叫：“众位父老乡亲，先听我说，这实在是天大的误会！”

        “丧尽天良的贪官，不拿咱们老百姓的命当命，只知往自己怀里扒拉好东西……”

        “你还真是……”伏阡是赶夜路惯了的人，自不会急在这一时片刻，便抱着双臂跟他一起等待。

        “金银宝贝？温大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再等会儿。”伏陵看向干劲十足的蒋星淳，“阿淳还小，这里人又太杂，我不放心。”

        众人半信半疑，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