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怀疑过他,毕竟没有证据。
柔弱的香肩剧烈颤抖,絮娘狂乱地亲吻着他的额,感觉到水从干涸逐渐变得丰盈,像是找回了最珍贵最重要之物,重新获得生机。
她会死心塌地留在他边,安安静静地把扎在这个小院里,还会把原来分给蒋星淳和蒋姝的关爱,全都放在他上,把他当亲生儿子对待。
隔了这么久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终于找到了第二次开口的机会。
蒋星渊很快陷入昏迷。
是移情也好,是母爱的本能作祟也罢,絮娘胡乱扯开自己的衣襟,将白饱满的玉掏出,像哺喂婴儿一般,到蒋星渊嘴里,带着哭腔呼唤:“阿渊……阿渊……娘在这儿,娘陪着你……”
可时间对他来说太残忍,太漫长,好像永远也看不到尽。
而蒋星渊也满足地沉溺于这抢来的关爱里。
多年以前,他鼓足勇气想认她当娘,却被她委婉拒绝。
他往她怀里拱去,鼻尖隔着衣裳磨蹭柔的肉,声音变低,带着几分怯意:“娘……我疼……”
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少年,想到他聪明又懂事,看了那么多的书,写一手那么漂亮的字,本该有光明锦绣的前程,像大多数人一样,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如今却说不要就不要,豁出为男子的尊严,去赌一个没有把握的未来,就觉得痛不生。
他是如此敬爱她,需要她;他是她亲手带大的好孩子,和亲生的原本没什么两样;他是这世上除了自己之外,和蒋星淳、蒋姝最亲近的人……
蒋星渊张嘴叼住,眼睛往上抬,直勾勾地看着絮娘满是泪水的脸,几口叫一声:“娘……”
絮娘不知该怎么帮他缓解疼痛,犹豫着伸手抱住瘦了一大圈的躯。
他更天真地:“你别瞧不起没了二两肉的太监,若是能够抓住机会,爬到高位,获得圣上的信重,简直比一品大员还要风光。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混出个名堂。”
一碗碗药汤灌下去,他高烧不退,脸颊赤红,嘴干裂,却下意识咬紧牙关,一句胡话都不肯说。
多好啊。
他用自残的方式,求来她的愧疚与关心,换得她揭过那件事,还把母子关系确定下来,算得上一箭三雕。
絮娘愣怔片刻,忽然打了个哆嗦。
絮娘心里又痛又悔,再也说不出话,抱紧他放声大哭。
他一直盼望能够快快长大。
从此,那些和他划清界限、赶他离开的诛心之言,她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絮娘暂时搁下寻死的念,请郎中为他诊治,不分昼夜地照顾他。
他像天真的孩童一般,出个有些羞涩的笑容,:“大娘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一直在心里把你当成亲娘,什么都心甘情愿。”
蒋星渊受惊般的垂下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下的纱布被鲜血浸透,絮娘一边哭一边为他换药,陪着他在生死边缘煎熬了几天几夜,一双美目成桃子。
蒋星渊苏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句话便是:“我疼……”
对蒋星渊的愧疚和疼爱、对一双儿女的思念,在这一刻奇妙地合在一起,她在他这一声亲昵的呼唤里,找到继续活下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