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高高兴兴地嫁进去,她就只能强扯出笑容,为为妾,失去自由。
絮娘的脸颊烧得通红,紧蹙着娥眉,说着破碎的呓语,直到一只冰凉的手覆上额,才觉得好受了些。
她勉强睁开双目,瞧见蒋星渊阴沉着脸坐在床前,积压在口的委屈和恐惧一脑儿爆发,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可这些话不好对媒婆说,她咬了咬,着纤弱的脊背,找了另一个理由:“请你转告王爷,我出卑贱,难登大雅之堂,为人又木讷蠢笨,只怕侍奉不好王爷和王妃娘娘。”
翠儿嘴笨,在门口徘徊许久,没和太监们搭上话,反而挨了不少白眼。
“退一万步讲,娘子无论如何都不肯妾,难王爷就不会进求圣上下旨赐婚?你还能抗旨不成?”她的话越说越难听,眼神也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要钉穿絮娘的心,“老听说,娘子有个在里内侍的儿子,伺候着一位出平平的美人,王爷经常进,看在娘子的面子上,说不定还能关照一二……”
她明白一切已成定局,却下意识地将渺茫的希望寄托在蒋星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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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渐渐收了笑容,冷冷地盯着她,语气强:“娘子,这种不识好歹的话,老可没法转告。”
这天晚上,絮娘病倒在床上,一连三日高烧不退。
“娘子许是昨日受了惊吓,这会儿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媒婆“呵呵”笑了一声,嘴角两侧的皱纹往下耷拉着,透出几分严厉,“王爷是真心喜欢你,尊重你,这才命我照着民间婚娶的规矩上门提亲。说句不当说的,昨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你坐了同一辆车,抱你下来时,你又衣衫不整,披散发,面对这种情况,任何有廉耻心的良家女子,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嫁入王府,求得王爷的垂怜;要么寻个没人的地方,悄没声地一绳子吊死。”
在绝对的强权面前,她的意愿一点儿也不重要。
絮娘不擅口角之争,撑着和媒婆对视,还没说话,眼眶里已经了泪:“王爷是凤子龙孙,心宽广,平易近人,想必不会出强娶民女的霸之举吧?”
媒婆不置可否,将聘礼留下,带着仆从们扬长而去。
“老年纪大了,想到什么说什么,若有得罪娘子之,你可别介意。”媒婆不遗余力地为徐元昌说好话,“王爷也知强扭的瓜不甜,因此在老过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教我好好地同你说,万不可勉强你。”
如媒婆所说,她的名节已毁,就算抵死不从,在这条街上也住不下去。有蒋星渊肋,她无可逃,更不敢与徐元昌撕破脸,激烈抵抗。
他要她陪他演一往情深的好戏,她就只能顺从听话,打落牙齿和血吞。
絮娘低着思索半晌,泪:“再给我几日,让我考虑考虑,成吗?总要等孩子回来,跟他商量商量才好。”
她看着絮娘气息奄奄的模样,心里也着急,每天天不亮就跑到门口守着,直到第三日,才撞上一位和蒋星渊还算相熟的内侍,将消息递了进去。
有此福气,也是上天眷顾,快答应了吧?”
徐元昌雇人演戏、送她回家,如今又煞有其事地上门求娶,并不是他真的有多么在意她的感受,只是因为他喜欢这样温和的玩法。
“不要!”絮娘听出媒婆话里的威胁,失声惊呼。
沉甸甸的箱子堆满院子,放不下的便尽数堵在门口,供前来瞧热闹的邻里街坊们观看。
说是这样说,她本没有给絮娘拒绝的机会。
她这才明白,自己的猜测有多天真,多可笑。
“多谢王爷抬爱,可我……我不能答应。”莫说她没有再嫁的心思,便是真的要嫁,也不该是徐元昌那般表里不一的阴险之人。
不多时,门前的街上便挤满了人,还有更多不明所以的百姓循声往这边赶来,闹哄哄的声音传进絮娘耳朵,气得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