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满脸不高兴的曹茂春打发走，蒋星渊回到卫婉边坐下，照旧将手臂递给她。

真恨不得生在平常人家，在蒋星渊尚未净时遇见他。

        她不住自己的心。

        她愿意跟着他过清贫的日子，生几个聪明又可爱的孩子，与他长相厮守，白偕老。

        卫婉芳心乱，也不觉得药苦，一口一口喝了个干净。

        她到底年轻，饮食上又注意，咬着牙折腾了大半夜，于丑时三刻，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

        她为了他邀，为了他诞下龙种，只盼着他满意。

        她浅笑：“你就是我的贵人。”

        她握着他的手垫在颈下，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进入甜美的梦乡，在梦里和心上人如胶似漆，亲密无间。

        “主子受累了。”蒋星渊温柔地了卫婉冰冷的手，命小钟取来干净的衣裳并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

        蒋星渊看出卫婉的勉强，以“产房血腥”为由，请徐元景回避。

        她只需要蒋星渊的陪伴。

        卫婉感动得泪盈于睫，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在稳婆的指导下开始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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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婉听他把自己挂在嘴边，心里像吃了蜜一样，感慨：“小时候，爹娘请能人进府算命，那位先生说我福泽深厚，命中有贵人相助，果然灵验。”

        “他要进来便进来，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什么手脚……”卫婉担忧地看着他俊俏的面容，“你何必给自己惹麻烦？”

        产房中只剩下蒋星渊和卫婉两人。

        她再也没有醒来。

        “才绞尽脑汁，千防万防，使尽浑解数，方才护得主子周全。”蒋星渊微笑着，越矩地摸了摸她漉漉的鬓发，“到了这个节骨眼，便是豁出命，也不能让您有半点儿闪失。”

        他再度帮她更换衣裳，及血淋淋的下时，非但没有出丝毫嫌恶之色，反而满脸疼惜。

        蒋星渊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

        阖上下欢声雷动，奔走相告，稳婆喜滋滋地捧着沉甸甸的金元宝，向在产床上的卫婉喜，和抱着小皇子的娘一起离去。

        卫婉困倦得厉害，却舍不得这稍纵即逝的旖旎，强撑着与他说话：“你看到孩子了吗？他长得好看吗？”

        他端起药碗，扶她靠在怀里，将温度正好的药汁喂到没有血色的边，柔声：“主子把这碗补益气的药喝了，好好睡一觉吧，才陪着您。”

        此刻，她不需要圣上像恩赐一样的关怀。

        卫婉玉脸微红，顿了顿，又问：“你高不高兴？”

        “我家主子正疼得厉害，屋子里乱成一团，曹内侍还是不进去的好。”修长的躯堵在门口，挡住曹茂春四打量的眼神，他刻意提高音量，表现得不卑不亢，“若是贵妃娘娘怪罪下来，待到我家主子顺利诞下龙种，我再过去请罪。”

        婴儿的哭声无比嘹亮，与此同时，天边涌现团团白云，似乎在预示着他的不寻常。

        没多久，忍耐多时的贞贵妃听说了消息，使曹茂春过来打探。

        他侧过脸，薄蹭过她的青丝，好像也对她有情，只是在勉强压抑爱意。

        “才只顾着看主子，没顾上小皇子。”蒋星渊素来沉稳内敛，这会儿却出几分符合他年龄的腼腆，“不过，听娘说，小皇子的眉眼很像主子，想来生得极好。”

        “当然高兴。”蒋星渊毫不犹豫地回答，“主子母子平安，才打从心眼里觉得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