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宁的情况不太好，伤口的血虽然止住了，之前被黑蜥带着撞击在地，肋骨正隐隐疼，试着摸了一下，更疼。

苍岩族明显于下风，撑不了多长时间，凭他和绿蜥，压就没有跑路的可能。食腐鸟的尸让何宁清楚认识到，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能依仗的东西，实在是少得可怜。继续召唤其他的动物并非不可以，但是，值得吗？

杖，黑蜥的动作僵住了，何宁冷冷的眯起了双眼。

冷汗混杂着鲜血从额角落，仿佛有两意志在脑海中撕扯。用力闭上双眼，再睁开，眼底深带着惊骇。刚才是怎么回事？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明明知自己都了些什么，更加知，这绝不是出自自己的意志，却停不下，控制不了。

“可以。”

“从巫之城到比提亚，遇到的麻烦不少吧？”穆狄解下了长袍外的斗篷，“欧提拉姆斯的巫女要杀死你，只有我能帮你，其他人不到。”

嘶了一声，脸色愈发苍白。

“这是你的？”

何宁还是没说话。

何宁下意识摸向口袋，神情顿时一变，两份羊卷都不见了。

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清眼前是什么情况。

“我和你走。”深了一口气，何宁说，“能不能也放苍岩人离开？”

和他走？

“这对你有什么好？”

沉默，已经给了穆狄答案。

何宁咬牙，没说话。

“我去了巫之城。”穆狄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任由长发披散在后，走近何宁，似乎忘记了之前差点被他在上挖个窟窿，“是你的关系？”



何宁想不太明白，黑色的布料却已经覆在了他的肩上，依旧是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味，带着记忆中最遥远的一份怀念。

眼前有些发黑，何宁用力摇，不能晕，晕了麻烦就大了。

何宁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穆狄的眼睛，除了和他走，何宁没有第二个选择，他不介意多等一会。

“一个答案。”穆狄退后一步，“或许只有你能为我解答。”

第二十六章

没有太多时间给何宁考虑。他在密室铜板中看到过大巫使用巫力的记载，越是强大的力量，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多。归结底，他还是个人。

战场中，苍岩族的战士已到强弩之末，普兰城和比提亚城的骑士，将还活着的蛮族战士团团包围。地行兽的吼声越来越弱，骑士们下因为何宁长啸而暴躁的骆驼，包围圈越缩越紧，重伤的科尼手握长矛，最后的苍岩战士，在敌人面前依旧如岩石般刚强坚毅。

自嘲的笑了笑，如果真像绿洲里的那些强盗口中说的那样，变成一个怪物，或许会好点？

低沉的声音响起，穆狄从黑蜥背上跃下，摊开一张羊卷，金色的文字，是巫女留下的诅咒，“这个，你看得懂？”

“和我走。”穆狄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不像站在遍布杀戮的战场中，“和蛮族在一起，对你没有任何好。”

失血让何宁的脸色变得苍白，银色的耳扣，仿佛响应金色权杖的召唤，嗡鸣声中，痛裂。

眼前这个男人对他没多少善意，但也不是绝对的恶意。他对这个人的观感依旧不好，却不能否认，他的话有一定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