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朝点了点，显是早有预料。

        他本以为她不过是“烟紫”的联系线人，如今看来，份却是有些不简单。最妙的是，她似乎是瞒着那边偷跑过来的，对这边任务的细节并不十分清楚――这点对他颇为有利，至于如何好好利用，还需日后慢慢思索……

        正想着，忽然听得闻朝缓缓开口：“方才我见你师妹脸色不好，可是有些不适？”

        伍子昭笑：“师父言重了。”

        伍子昭心下那子别扭之感于是更明显了。他思索片刻，还是提醒：“话虽如此，可师父早些亦说过，这长痛不如短痛……”

        他觉得自己这不适来得实在有些怪异，思来想去，觉得大约还是因为师父从收徒起就实在是有些太过偏心，饶是他自认为是师父面前的第一得用人，亦觉得有些惊诧不平。

        师徒二人下意识地朝那边望了一眼，转念反应过来，立刻又收回了眼，同觉得有些尴尬。

        她见了他，开口便笑问：“师父可走了？”

        伍子昭立即收敛心神，：“小师妹适才确实子有些不太爽利。”他这番话说得糊，毕竟洛水方才吐那事实在不怎么光彩，他帮忙解释一二，也是“大师兄”应的。

        闻朝摇了摇，只：“见她神尚可，我便放心了――你……勿要之过急。我先回去了，不必告诉她我来了此。”说罢便挥袖离去。

        只是伍子昭心里知归知，却依然忍不住感到心下有一丝不适。

伍子昭的脸色亦是不好。

        他这边思绪纷纷，对面伍子昭亦是心情复杂――他了一声也不见对方回答，便不再说话，而是思索起来：他这师父是天玄出了名的冰冷格，何曾见他为了个弟子辟谷前来问询？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便听闻朝又：“她今日刚入门，正是该好好磨磨子之时，子磨好了，辟谷之事自然水到渠成――倒不必急于一时。”

        他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得空气中隐隐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正是净房的方向。

        伍子昭想了想，：“小师妹的子确实不太像看起来的那般……娴静。”

        伍子昭闻言就是一愣：“你知师父要来？”

        可他旋即又想到，这两人素来都是逢人便是一张好笑脸，于是再仔细一瞧，又瞧出了一点这两人说话之间透着一点熟稔……

        闻朝更是咳了一声，：“今日她修炼得如何了？”

        她点：“方才他从林子那边走过来时，我就看到了

        他这番想法其实前后不通，可他此刻本就有些心神不宁，兼之不知为何上总觉得隐隐不适，哪怕发觉不妥亦无心细思，只能暂且按下。左右他今日已经得了最大的收获，摸到了他这小师妹的底细：

        伍子昭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只觉得他这师父来得突兀，走得亦十分突然――尤其是这走的情境，简直像是逃一般。

        闻朝沉默了一瞬，终归还是叹了口气：“也罢，我既已将此事交托于你，再朝令夕改亦十分不合适。”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此中关节，便听得那净房门扉打开的声音，正是他那小师妹出来了。

        ――莫不是第一天就闹出了矛盾来？

        他当然不是傻子，不然也不会多年来在天玄经营出这般好名声――他这小师妹，应是得了师父的青眼。此事当然与他无关，至少没有太大关系。闻朝事向来公正，就算偶尔有个偏心的弟子什么的，又有何妨？

        他表现得平淡，伍子昭却是没错过他师父眼中一闪而逝的无奈――直看得他微微一愣：原因无他，却是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他这向来冷冰冰的师父上，怎么看怎么透着些……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