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些是怎么告诉你的？”他尖齿抵上她的耳垂，明明还未见血，她就已轻轻颤抖起来。

        他子猛地抖了抖，似是不可置信地垂首瞪着她——虽那眼瞳还是竖的，总算有了几分平时熟悉的蠢样。

        他嗅着她耳后淡淡的香气，将那沁出来的血半点不剩地了。边那一点珠玉似的耳垂，又香又，尖一卷，便轻易地入了口中，仿佛之即化。

        然他耳后亦生出了锋利带刺的骨与翼，竖瞳如蛇，白牙似鲨齿一般细细密密，危险分明。

        洛水脑中发懵，背脊发凉。然这情形也由不得她深谋远虑，只伸手掐上对方的尖便是狠狠一拧。

        他的大小姐确实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东西。

        二者就这样面面相觑。

        当初闹饥荒那阵，她在路边捡到了因为“月晦”而发作的他，以为他是什么受伤的侠客，不仅将他接入府中，给他疗伤，甚至还问他有没有去，什么“瞧尔格健壮、手不凡，若是实在无可去，不如客居府中，于这乱世之中为我护卫”。

        尖齿刺入她耳垂，毫不意外听到她惊呼出声。

        他听着听着就有些无言：这人惯是嘴。哪怕被他这般妖物叼在口中，怕得要命，嘴上却也还半点不肯落了下风，好像笃定他不会伤她一般。

        “那你为何还要过来？”他问她。

        她勉强忍住眼中泪水，将他那一点攥得愈紧，颤声喝：“谁、谁同你是一路的？本、本小姐好心收留你、担心你溺水，却不想你竟是个妖孽！”

        静默了半晌，终还是那高大的妖物先行弯起了苍白的，重新凑近她的耳边，狠狠地啃了一口，：“如何，现在才知怕了么，大小姐？”

        “你……”饶是她有了些心理准备，亦不由瞠目结。

        原本乌黑的发褪成了泛着光泽的暗银之色，披于他肩背之上，显得他肤色愈深，便如她另一个世界中记忆深刻的甜食，泛着而腻的色泽，诱人大快朵颐。

        所以需要给些教训。

        “不、不就是说你练功的时候不许旁人靠近么？”她兀自嘴，“所以今日府中你可见到了旁的吓人？”

        她这厢脑中乱哄哄的，还没能理出个一二三四来，耳垂上便是一疼——有什么尖锐之物摩挲过那，又顺着她的耳廓堪堪抵在了骨，似是随时准备将她拆分噬尽。

什么妖怪？就算靠那罗音织幻能成，她哪里能知他是个什么妖怪？

        “呀！”

        哦，或是有办法知的，可脑中的这个鬼是什么德她又岂能不知？

        若两人真是恩爱也就罢了。可他不过一冷眼旁观的过客，她也要来频繁招惹——平日真当他是护卫一般呼来喝去不说，还不时在他面前晃，从来都是花枝招展的模样。

        化自然是不会化的，也舍不得让它化了。所以只能小心地了，再用尖齿仔仔细细地磨

        当然，变化最明显之当属他的下半：虽还有大半浸于水中，但那细鳞如织、不其足的模样，分明便是方志中的泉客鲛妖。

        “谁说我想过来了？”她辩，“哪有人练功从早到晚，到了深更半夜也毫无动静的？而且、而且……我怎知你练功不在房里，反倒跑来我这后山热泉之中！”

        譬如她虽是父母双亡，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独居，有一往来密切的未婚夫。人前倒是还知恪守礼节，然刚出热孝，面容中并不见悲戚之色——瞧她那同那未婚夫那眉来眼去的模样，真当旁人都是瞎子傻子。

        一声“妖孽”既出，面前之人的容貌便彻底发生了变化：

        他当时也不知当时是如何想的，竟答应了她，本想着安心养伤一阵便自行离去，不想待着待着就觉出了些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