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他笑，“回待我塑得真，你可莫要赖上我才好。”

        这下他是真的笑了。

        阿兰眼也未抬：“总归妖怪已除，纵使我最后有些犹豫，又如何能算反水？若是真的反水……”

        她从未见过洛水这般模样：眉紧簇，双颊微红，浑上下的汗冒了一层又一层，显然很是难受。

        凤鸣儿着巾帕，小心翼翼地位洛水拭去额的汗珠，还有眼角的泪水。

        她说：“我给你了那么多事，受了那么多的惊吓……若是你回对我不好，我可就不客气了。”

。

        他瞧见她脸上惊惧疑惑，面上不动，只伸手将她重新搂入怀中，打断了她的念。

        她其实很想留下来继续照顾，可无需回便觉出已有人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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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角微翘：“那些箭便是真的冲你们心口去了，断无偏的理。”

        凤鸣儿默了默，只重新将巾帕浸透绞干，覆在好友额，便朝外走去。

        他其实平日对这般哭闹颇感不耐，若还是寄宿在她脑中的情形，不是冷嘲热讽，便是装死不语。

        他想。

        凤鸣儿并非气之人，但她知晓洛水必然从未曾吃过这等苦，一时只觉心疼。

        二人一路无言，很快便来到了前庭玉兰树下。

        他倒是习惯了，只注视着她沉沉闭上眼去，又守了一会儿。

        尾高束的少年没了初见时神采飞扬的笑模样，颇有些心不在焉，只在看到了床边那个颇感亲近的影后，才故意加重了些脚步。待得对方站起来，卫寄云方开口：“凤师姐，我们需得快一些了。”

        未有伤着心脉已是万幸。那个定钧门弟子瑶千山看过之后，便是这般告诉她。

        “若是你回对我不好了……”她嘟囔，“我便把你从脑子里抠出去，扔掉，再也不要你了。”

        明明是他没办法，才宿在她的识海之中，若是可以走，他哪里会想呆在这里？

        于是他当真多了几分耐心，打算再好好安抚一番。只不待他想好如何，就听她闷声：“你可得对我好些。”

        疼痛让她从回忆中勉强清醒，然对上他面庞的刹那，明明什么都不曾看清，可脑中却有灵光一闪而过。

        这是对的。

        他听了就想笑。她总能说些让他愉快的话。

        且她这趟确实成了些事，总归该得些奖励。

        竟是不知不觉间，她又自顾自地整理好了心情。

        “你、你这般以色侍人可不能长久。”她明明已经得说不出话来，嘴还是得不行。

        ……

        可今日大约是因为尽兴了，子同心一样，多少回和些；又可能想接下来她梦醒后的事，于她确实有些残忍，到底还是心了一分。

        哪怕在梦中之梦，那点无关之人的事显然又让她困扰了。不过一会儿，她眼角又有清泪下。

        他一边弄她一边逗她，问她：“旁人可有我这般段手段？”

        “嗯？”他当然不害怕，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凤鸣儿盯了阿兰一会儿，问她：“为何最后突然反水？”

        瞧见凤鸣儿过来了，一直守在一旁的瑶千山冲她微微点了点：“你若还有什么想问的，便抓紧问罢。”

        “不会的。”他，“我对你这般好，你当真能舍得了我？”说罢当真俯下去，又是用手一番温柔作弄，将她伺候得舒舒服服。

        公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稍稍用了些力。

        穿着司羿戏服的阿兰跪坐在地，膝卧着发灰白的情人，她以指为梳，为他细细梳理。若非阿兰的发亦已斑白了一半，面容好似半朽之人，也确有几分静好之意。

        他说完惊觉自己仿佛说了些不该说的，立刻去看她，不想这个没良心的只闭着眼使劲去蹭他的手，不一会儿就自顾自地得了高。

        他默默注视了片刻，终还是为她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