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洛水惊讶出声，“我怎么不知？”

        洛水闻言脸色一白，下意识就想说“我才不要”，可话到嘴边，是变为“就算要同大师兄争那又怎么样？”

        他点赞许：“你同我求问天机，自然得拿出可承此秘密的”心来――今日这小小一试，你算是过了。”

        她只这般心情是因为鬼东西看轻了自己――是了，明明凤鸣儿修为还在伍子昭之下，为何他就认定她一定能赢？

        公子：“此事虽关涉天机，却并非秘密，她未同你说过，如今你也知了。”

        洛水努力分析：“就算我争不过，可她不还得同师父过招吗？大师兄同我说过，那承剑之仪上，她需得在我师父剑下走过三招，再还上一剑，中了才算有资格承剑……等等，你不会说，这也是天命吧？”

        她着泪想，目光不肯稍移。

        公子一把按住她不老实的手：“如何又绕回去了？横竖不过为了保住你那小命，让你同你那心上人双宿双飞。”

        面前“人”慢慢屈起一条坐在床沿，支肘托腮，歪看她。形还是那个袒敞襟的形，坐姿亦分明懒散不羁，因为“点睛”未成的缘故，双眼的位置还蒙了条红绸，自然看不出情绪如何。

        ――不过是个鬼东西罢了。

        洛水心下本就隐隐别扭失落，闻言愈发莫名难受。

        洛水心下一松，差点就要哭出来。可她是憋住了，多少猜到若自己当真哭出声来，这鬼又要嘲讽说“原来没弄错”之类的浑话。

        就在洛水瞪得眼睛和鼻子都开始发酸时，座上之人终于红一弯，出笑来。

        公子点：“好，就算你愿意去争，且算你能比过那祭剑首徒。可等你打败了他后，还需同那天命之人过招――对，就是你那凤鸣儿师姐，此次山海之会上，她亦要去争那‘分魂剑’。你觉得自己当真能争得过她？”

        话未说完，腰上便是一松，她被放到了地上。

        公子不置可否。

        她气得想骂他――“你又算我哪门子的师父要来教我”――可话未出口便想起来，两人虽无拜师之仪，但自己这功法确是他亲传的。当下噎住，气哼哼地憋了回去。

        他说：“方才还说你心志不坚，倒是我弄错了――还算可造。”语带戏谑，已是平日的语气。

        她脸色变了又变，公子只作不知，复又缓声：“既是过了，那便予你些奖励罢――最初我便同你说过，若要堂堂正正地取剑，唯有好好修炼，入得白微门下，打败祭剑闻朝，成为分魂剑主，可你不愿。如今入得闻朝门下，非是我不肯让你再走此途，而是你已知晓，你大师兄亦是争剑之人，你自问一句，当真愿与他去争？”

        洛水不依不饶：“莫要糊弄我，我就问你，为何你又要让我取剑，又要让我去后山闯那禁地？这两者到底有何联系？说什么为求万全，我也没看出哪万全了，平白还受那许多惊吓！若不是你取剑之余又要让我去后山，我何至于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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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不是在搪她？

        话一出口，她就觉失言，心自己同凤师姐不过一点修炼的情谊，如何能得知对方所有安排。

        她本能地就想逃开，想跪坐下来，想伏倒在地，顺从“他”的一切吩咐――可脚刚，就撞见他角一闪而过的轻蔑、了然。

        她口一窒，本能地不肯了怯，下意识便抱臂在，眼神左右躲闪一阵，到底还是咬着瞪了回去。

        当他就这般安静地“看”过来时，她陡然生出一种惊骇之感，仿佛颤巍巍地立于猛兽巨物之前，直觉晕目眩，不敢视――这感觉甚至算得上熟悉，就在片刻前，她刚刚经历过。

        可她却分明能感觉到面前之人气势变了，形状中透着一丝奇异的“庄重”与“疏远”，就好像此人跌坐之并非床榻，而是莲台宝座。

        两人对视了许久。

        骤然脱离怀抱，洛水不由睁大了眼睛，有点茫然，还有点不安。

        洛水恨得暗暗掐了把他的腰：“说来说去还不是不信我！不信也就罢了，你还怪我！你什么都不同我说清楚，我突然遇事，如何能不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