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便还可以测一测他，如果他在十分钟之内追出来，说明宋溺言原来也有偶尔冒失的瞬间；如果他迟迟没有出来，说明他在面对她时会踌躇不决，而果断者的犹豫无疑是一个弱点。

        她看不见月亮了。

        宋溺言想的很简单，她偶尔的反常让他很感兴趣，他又不是什么发情狂，宋溺言早就腻乏那连日的爱。

        许眠欢没有胆子也没有方法从这里逃走，她赶夜起来，要么是为了寻找爬出去的方法，要么就是故意在他面前出脚，借此试探他。

        如果他对她的戒心被这晚提高也没关系，她被困在这里，除了逃离外的所有都是无所谓。

        宋溺言眼一，顿时想到许眠欢上那单薄的一件衬衫，他额角，有些遗憾地下床。

        可是窗外沙沙的风声刮入他的耳畔。

不重要，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

        欢欢的计划总结：试图预判宋溺言，却被反套路啦。

        许眠欢自以为她的计划天衣无，她仰着脑袋看月亮，突然发现今晚的月亮好弯好弯，像在天际挂了一把银刀，不知漆黑的天幕是否被割得血迹斑斑。

        *

        不过无关紧要。

        许眠欢想，无论如何她都是要逃出去的，她在高考的年纪，怎么能被永远困于情与清醒的循环里？

        宋溺言懒洋洋地半阖着眼，兴致盎然地回忆许眠欢的每一个眼神和每一句话，他记得许眠欢第一次让他呼窒住的瞬间，那时她抬起眼，满溢厌恨地看着他，只此一眼，注定未来的轨迹。

        他平静地倾听她，倾听她紧张的呼，倾听她小心翼翼的抬步与落脚，他闭着睫，光靠听觉就可以窥伺她的所有。

        他不急着去找她，她今晚的试探取悦了他，宋溺言决定给她一个短暂与他分开的机会，他也想看看她到底能到哪一步。

        “是不是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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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眠欢此时仍坐在大门外的台阶上，任由晚风从敞开的领口灌入，她应该感觉到冷的，可她像是失去感一样，惟一的念是默数着时间。

        晃神间，宋溺言已经立在她前，少年姿颀长，他踩碎了那一地倾倒的月色。

        在许眠欢起的第一秒，宋溺言就已经醒来。

        许眠欢倏而绝望。

        她第一次看明白，原来他们对彼此都了如指掌，许眠欢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这个角度使她无法仰起脸，许眠欢突然发现，

        在许眠欢认为最不合理的时间里，她听见后的门“吱呀”一声响。

        然后他慢慢蹲下，在与宋溺言四目相对的瞬间，许眠欢的脑海里迅速跃出无数句她早就想好的回答，可他探出手，把她抱入自己的怀。许眠欢只听见他说：

        她要高考，她要学习，她要追求灿烂和未来。

        他沉默地看着她。

        他不是十分钟之内到来的，也不符合“迟迟”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