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栈垂目上前,微微一揖:“柴掌柜找我有事?”
这人下巴上那一撮狗膏药似的小胡子实在太好认了,可不就是芨芨台的大掌柜,“云中雁”柴九!
柴九爷仍旧安安稳稳地坐在栏边的梨花木小方桌旁,自斟自饮。窗畔斜阳掠影,男子一鸦青色的缎袄和长袍,墨色团绣花纹透出晦绿鸦羽一般的明暗光泽,貂裘衣领携着一层淡淡的琥珀微光。
“哦~~~,呵呵,回去跟你家掌柜说,俺镇三关恭祝他发财了!”
镇三关转问事的:“这飞龙厩是柴掌柜的铺子?”
镇三关面朝楼上,双手抱拳过左肩。
那事的说话间拿眼神瞟向息栈,瞟得息栈顿时一愣:谁跟你们家柴膏药有数面之缘?!他找小爷我能有何话说?
镇三关面色一沉。一旁的息栈双目凛然,下意识地一步上前挡在了掌柜的前:“你是何人?”
柴九抬起薄薄的眼子,双眸迅速上下打量了一把,盯住少年的眼睛,冷笑一声:“小崽子,怎么着,我不叫你来,你还躲着不来见我了!”
镇三关面无表情地问:“你家掌柜的哪位?”
息栈脑子里一岔,心中忽然明了,这柴九八成儿是把他当成另一个人了。自己这张脸,仍然是另一个人的脸。
柴九爷此时神态悠闲,居高临下,端起手旁的小酒盅,对镇三关颔首示意,畔擎起浅淡的一层笑容,面颤悠了一颤,内里的一块肉却还绷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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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栈冲大掌柜皱了皱鼻,很是不悦。你明知我不喜欢搭理陌生人,怎的就不能帮我推掉呢!你们老大的见面不谈事情,竟然拉着我一个“外码”的,我啥都不懂,谈什么啊?!
,三爷多多包涵!”
息栈一愣:“柴掌柜这是怎么讲?”
“啥人?”
没想到这柴九生意越越大,竟已插手到安西,将关外最大一间铺子都收了!大掌柜心下合计着,转要走,却被拦住:“三爷您先缓一步,俺家掌柜的想跟您借个人!”
“……”
二人顺着事的指点,抬往对街的酒楼上望去,安西城最富贵的鼎丰楼,二楼凭栏斜倚着一位着貂裘坎肩,貂帽的俊秀男子。
“哎呦,这位小爷别误会,千万别误会啊!是俺家掌柜的让小人来跟三爷打一声招呼!”
这是土匪们惯常的施礼方式,且一定要两手上左肩。这些人最忌讳双手抱拳在前作揖的动作,因为那动作像是被捕了,手铐。
镇三关未动声色,只迟疑了片刻,即对息栈一挑眉,用口型悄声说:去吧,当心点儿。
“嘿嘿~~~,俺家掌柜的跟您边儿这位伙计,有过数面之缘,想跟他借一步说话,掌柜的您看……”
那事的一脸巴结的笑容:“三爷,俺家掌柜只是借用这位伙计到楼上去叙叙旧,没别的意思,您别误会,两香的功夫,保准给您把人送回来就是!这青天白日的,您看……”
“呵呵~~~,三爷您往楼上瞧!”
“呵~~~,你上野山不过才几个月,已经不认识主子了!”
息栈被引到鼎丰楼二楼的雅间。
“嘿嘿~~~,俺们掌柜的前些日子刚刚买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