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等你干嘛,你他娘的又不能上去冲锋陷阵!你就养着吧,以后甭出去给老子扯后,给咱老家丢人!”
“老子跟你讲有个屁用?!你能上阵给老子剿匪杀敌?!不怕被大烟膏子给噎死!”
云芳豹眼狰狞:“哼,要不是看在自家兄弟的份儿上,老子一准儿将你拉出去,一并坑杀活埋!”
“我不知你在玉门关设伏……本来说好是抚恤招安,兄长为何没有与我讲实话?”
若是有一日被这军长知了自己是个冒牌货,恐怕多一刻也活不成,立时就得被拎出去大卸八块!也不知整日装疯卖傻装这个俊芳,还能装得几日可活?
“是我对不住兄长……”
水榭之中着青衫的绝色少年,云鬓朝上挽拢,长发如一瀑藕色紫雾,面容清冷,独坐水畔,指尖拨弄涟漪,心下寂静无声。
云芳冲入侧院咆哮:“他的少醇,你个蠢货!别他妈的躺在炕上装死,给老子出来!……谁他娘的让你下令开城门的?!老子好不容易把个镇三关和陆大膘子都给关里边儿,你一句话就给放了,这样的机会还能有下一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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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纸轻动,蝉鸣窸窣。
军长耐不住子,闯进房中,一屁坐到榻上,细细打量俊芳脖颈上的伤口,眼眦迸裂,怒火中烧,搓牙发狠:“哼!到底是谁劫了你,谁伤的你?你告诉哥哥,他敢伤我云芳的人,老子他日若活捉到这厮,定然将他剥抽,挖肝剖心,碎尸万段!”
藕紫浅影,粉墙涂枝。
紫裳内,檀香榻上,横波转,玉纹抽丝。
师长惊恐之中息急语:“兄长别恼,别恼……小弟其实也不认得是什么人,大约就是个,就是个小土匪……”
保姆女佣们在屋内屋外来往穿梭,端出一盆一盆的血水,一堆一堆浸透的纱布。
金色日光匀染之下,窗外盈盈浅浅的一片藕粉色,在男子的眼帘前渐渐汇成一片淡青色的雾。清明雾霭之中,一枚灵秀的人影独自端坐于水榭台之上,发间丝带飘飘,襟摆衣袂潺潺,履下紫气冉冉……
鸾亭……
不远,黄衫、粉衫、红衫一群少年,簇拥着衣着华贵、紫冠的男人,在湖心亭中开怀嬉闹,葱指香梨,粉颈映桃花,凭栏赏鱼戏,临湖观山景。
东之内无人不知,青衫少年情最是冷淡孤僻,高傲自赏,不喜人多,不合人群;自恃琴棋书剑,才貌双全,不屑虚颜媚上,从不争斗求。
“不可,不要,兄长先别动那野山!可否先缓一缓,从长计议?等我……等小弟痊愈了,再行计策剿匪……”
“兄长……我……我……只是意外,我并不知晓会这样……”
小亭儿,你快回来……
淋漓沉水的瞳仁
也幸亏这大师长本就是个怂包烟鬼,连烟榻花丛,羸弱,不能打不会杀……
“小土匪……野山的绺子,老子是一定要彻底铲平,绝不能留!先平匪帮,永除后患,再进关剿红!”
“你个熊玩意儿!你吃饱了撑的,把自己挂到城门楼子上当活靶子?!”
这话说得炕上的俊芳浑一抖索,面色暗自惊惶,手心冷汗恣意横。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