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个新鲜事儿!
“嘿嘿,治安团的枪,不拿白不拿!叔您那队要是需要枪,俺那儿还有,随要随有,能给您的队得比你们这石包城治安团的火力还要壮!子弹带来两千发,都搁那筐里了,本来想多带些,忒沉不好带!”
镇三关咧嘴笑:“嘿嘿,俺哪整过这个,俺就等着您收麦子的时候,来这儿直接拉两车粮食走!”
一伙人埋凑在一起热络攀谈,息栈悄悄立在不远,消消汗,风凉风凉,顺便偷听谈话。
开门引路的年轻后生原来就是张大稗子的儿子,大名叫张淳龙,年纪约莫二十三、四岁,七尺材,一领长衫,皓目星眸,确是一名英俊青年。
“叔,俺给您老的寿礼,您过过目,您需要个啥,尽跟俺说,俺去给您整。”说着翻开跟班拎来的那只长条木匣子,里边出齐刷刷亮堂堂的五杆汉阳造。
张大当家伸手招呼门口的一双儿女:“龙儿,凤儿,过来见人!”
张淳龙上前拱手跟镇三关叫“三哥”,一双情俊眼
“哼!这混球!”
偷眼瞟视大掌柜,看见自家男人在这张大当家面前,真就跟个半大孩子似的,说话间凑趣逗乐,眉眼里分明又是满尊敬,与往常可是完全不同。
张大稗子是这石包城里有有脸的大,早年间走方行医为生,后来在关内关外贩卖名贵药材发了家,如今在这石包城固守一隅,名下有耕数十,良田百顷。能得一方的富绅,自然跟官府、治安团之类也有交情,平日里上下打点,不得罪各方神灵。只是很少有人知晓,这张大稗子当年能发家,队、驼队在边关大漠往来穿行,过玉门关畅通无阻,这里边儿也有野山老掌柜从中保驾护航的缘故。
张大稗子伸一瞧:“哎呦,你小子最近又能个儿了,又把哪个倒霉的家当给端了?”
张大稗子拿着烟袋杆杵了一把镇三关的肩窝:“尕子啊,一看你就没下过地!呵呵,麦子才刚出苗,你就急吼吼地给我捧着饭碗蹲田埂上,等收成呐!抬看看这几日的天景儿,眼看着这雨水就来了。‘春得一犁雨,秋收万旦梁’。‘春雨满街,秋收累死牛’。这话都懂不?”
一旁的息栈心里哼,你要在人前摆大掌柜的臭架子,就让我一个人背货,可不是忒沉,人家小胳膊背不动那么多嘛!
镇三关与张大当家寒暄:“叔,这日子年景可好,收成如何?”
这位在乡里人称张大稗子的大当家的,就是当年野山老掌柜钻天燕子的拜把兄弟,有过命之交,情谊甚笃。张大稗子比钻天燕子小一岁,因此也就被野山的尕掌柜尊称为“叔”。老掌柜若是活到今日,也五十有一了。
息栈发现这后世之人,没事闲得时候,嘴里总喜欢叼一秤杆似的玩意儿,还搁在嘴里津津有味地砸吧,状似剔牙,绺子里的狗军师丰老四平日就在屋里拿这老的秤杆剔牙。后来才知,自己又土鳖了,那玩意儿本不是什么秤杆,人家那叫烟袋杆。
张大稗子叼的这一烟袋杆有一尺来长,乌木铜杆,白铜烟锅,烟嘴竟然是一块盈绿盈绿的翡翠,往小铜锅里填满了烟丝,在油灯上烤了,一口一口慢悠悠地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