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即刻发现了目标,火力立时掉转过来,朝着息栈蜷伏的地方猛轰。
一杆杆汉阳造的暴戾声响,枪子儿劈盖脸向着这一块坐卧山梁上的岩石袭来。炙热的枪子儿像是长了钩镰,打在岩石上,光洁的石烧灼出一颗颗尖刻的小,石屑四溅,火星儿纷飞。
即便往昔杀人无数,见惯了横尸当场,可眼瞧着刚才还活蹦乱的一枚小娃子,转眼间脑浆迸裂,伏尸于野,手无缚鸡之力竟至惨遭横祸,难过和惊惧伴随着心的阵阵绞痛。
今日若不是贸然误视那二人的云雨,这小羊倌现下还好好地在里逍遥快活。这娃子分明是被自己给害死了!
耳畔,到
此时不撤,更待何时?息栈无心与这群不明份的兵勇耗费时间,还是先与大掌柜汇合为妙。
山梁下不知有多少杆枪,密密麻麻的枪子儿从四面八方向少年飞来,赖以遮蔽的那一方岩石,照这个架势,眼看就要被打成一块遍穿孔的蜂窝煤。
息栈定睛一看,惊得面色阴沉下来。眼前漫山遍野都是敌军,乍一看数不清楚有多少人。这帮人竟然选择清晨时分从野山防御相对薄弱的后山南麓攻了上来,先前毫无预兆。
敌人穿的并不是熟悉的鸡屎黄色治安团标制服,却是一堆破破烂烂、乱七八糟、各种款式颜色的衣服,放眼望去,就如同郁郁葱葱的青山沟壑之中,长满一堆一堆的癞痢疥疮,别提有多么难看!
打光了右手的十发子弹,换上左手,这时正要临阵耍一把前几日刚刚跟自家男人学的“两装弹术”,一摸口的衣襟才想起来,装什么弹啊,自己本就没有带备用弹夹出来!
最近的敌人已经攀上山脊,匍匐着向山寨的方向前进。
怀里攥着羊倌倌那一副没有气息的绵子,豆腐脑沾满了他两只手。
息栈小心翼翼地自石草堆中扒开视线和角度,一枪一枪点掉离得最近的脑瓢子。
左手十发子弹也很快打光,敌人一看这边儿哑了火,顿时兴奋地打草丛中纷纷冒出来,端起长枪短枪,如狼似虎地向山梁上进发。
不过是来后山转悠转悠,抓几把草药回去,哪想到会碰上两军交火。
现如今枪法已经练得不错,除了上颠簸之时掌握不好火候,此时趴在地上慢悠悠地打靶,拿大兵的脑壳当作靶位,一枪一个脑袋,颇有大掌柜的风范,一点儿也没给师父丢脸。
息栈这时飞速从草丛中探出来,瞥了一眼山坳,脑壳刚出一半,立时就有几枚枪子儿齐齐飞来,在草杆末梢嘶鸣掠过。只这一眼,瞥见了远几百米开外的阵势,少年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埋扯住哭哭咧咧的刘二敢子,急匆匆叮嘱:“你别哭了!快回去绺子里报信,快去!告诉当家的,有人从后山南麓绕小攻山!”
si m i s h u wu. c o m
息栈掏出腰间两把盒子炮,拨栓上膛,隐蔽于草丛岩石之后,伸出黑的枪子,“啪”、“啪”两枪掀掉两只脑壳。
息栈呆愣地看着小羊倌的惨状,惊魂难定。适才如果不是小羊倌跑在里,而是自己,这一枪崩掉的就是他自己项上这颗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