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系好衣襟,扎好腰带,一脚迈出门坷垃还一边儿拢着发,牙上叼着一红绳,将发在脑后利落地挽起一个髻子,用绳扎牢靠。
没有好消息。
膛撞上了膛,各自的手指紧紧薅住对方的衣领。大掌柜的两只大手抱住息栈的小脑袋撕扯,指力都快要将小脑壳碎,低声骂:“你他娘的跑哪儿去了?!老子叫你不要乱跑!!!”
息栈赶忙说:“后山南麓有人攻上来了!”
玉容之上凤目凛然,半空之中长发纷卷。青烟迷雾内隐隐可见,一只火凤张开双翼,掠空而来。四下里的火仿佛就要上小凤儿的发梢和羽翼,将少年吞噬,却追逐不上这一枚迅捷灵动的幻影,只能眼睁睁在他后张牙舞爪,咬牙切齿。
男人面色阴沉,还没有张口,息栈已经卸剑在手,目光坚定,紧随大掌柜左右。那架势就是要与男人并肩作战,与山寨共存共亡。
烟枪。
恰在这时,烟之中,四散迸飞的碎石之后,甩出一结实的藤条,如蛟龙出涧,长蛇飞舞,轻盈而熟悉的影着藤蔓,硝烟火石之中一跃而出!
“看清楚是啥人么?”
大掌柜大吼一声:“息栈!”
下一个沦陷的是寨门一侧的小山峁,息栈每日练功的清净地方,被两颗炮弹炸碎,土石崩塌下来,直接埋住了半个场院,躲闪不及的几个伙计被直接活埋,黄土遮天蔽日。
“看不清,不像治安团,也不是家军的大兵!长枪短枪,没有,来的很多!”
少年细目之内睛光一闪,瞥见男人,脚尖飞踏空中翻的一块岩石,彩凤追云式,扑进大掌柜怀中。
山下敌军的阵地寸寸前推,步步紧。家军是看准了土匪们枪法好,却没有炮,因此本不上骑兵近战拼,而是直接用重武轰山,将山寨夷为平地。再这么轰下去,整座野山都要被削掉一层盖子。
半山腰腾起一团一团蘑菇云样的炙焰,火苗瞬间吞噬四周的草木,烈风之中愈烧愈旺,状的黑烟卷裹弥漫,迸碎的岩石和枯木草屑漫天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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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炮弹自山脚下呼啸而来,轰塌了寨门口刚刚修竣的那座碉楼。
顷刻之间,山脚下,隆隆的炮声响起,脚下的大地震颤起来,地动山摇,整座山仿佛随时会从芯儿里崩塌沦陷。
镇三关的两枚招子缓缓眯成了一条线,眼眶通红,瞳仁之中映着漫山遍野的熊熊火光,这
这时,山下幸存的几个岗哨,个个上上都带着伤淌着血,逃进寨子来。
派这样一只在关内打军阀、拼红匪的队伍,跑到关外来剿土匪,纯粹是杀鸡祭出牛刀。当然,野山大掌柜绝对不是一只蔫得没有反抗能力的鸡。可大帅这一次的歇斯底里,着实出人意料,看来是不仅要一血玉门关之耻,还要为自家兄弟所受之辱报仇愤!
重炮之后是家军最剽悍的第二师骑兵团。这王牌师团可不是大师长领衔的那个大烟鬼师,而是当年云芳在甘南、川北,与四川军阀刘志勋掐架时所用之锐队,可谓战功赫赫。
又一颗炮弹向另一方向呼啸而过,夷平了一排土坯房,息栈和大掌柜的新房眼看着就歇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