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中的息栈一听这话,刚要抄枪奔过去跟男人一起,大掌柜的凌厉目光就扫到少年红扑扑的一张小脸,迅速叮嘱:“红儿,给俺看着那娃子,不许他乱跑掉队!”
息栈明晰男人计较的理,却仍是抑制不住心里边儿这万般的沮丧和伤心。上辈子就没有家,没有亲人,本以为在这野青山,终于可以寻一个安稳的居所,可以跟自己喜欢的男人成个家,过日子,却不曾想遇上云芳的几枚重炮,黄粱美梦瞬间被轰个粉碎,灰飞烟灭......
大掌柜说的是一泡的功夫,不多不少,这会儿伙计们呼噜呼噜得,全都从东倒西歪的房子里涌出来,重新集结。
大掌柜与黑炮的兵在前方开,立即还以颜色。一个拎双枪点脑壳,另一个干脆端起了刚从张家大院顺来的“汤姆森”微型冲锋枪,一通狂扫,血肉横飞。枪子儿席卷山坳中的枯树矮林,碎裂的枝桠在半空中呼号哀鸣。
息栈还要张口讲话,被男人的爆裂眼球瞪了一瞪,想到大掌柜一向最烦自己屡次违抗军令不听指挥,心下迟疑片刻,收起了枪,一步三回,跟着慕红雪的队伍下了北坡。
这样的遭遇战在土匪窝里实属稀松平常,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大掌柜毫不迟疑,迅速吩咐:“军师、老五带队,沿着北坡找路下山!红儿压阵!炮跟俺沟子!”
人弃寨,鱼贯而出,上了后山的山梁,才一冒,即枪声大作。后山敌军的一撮先队,已然手脚并用攀上了几山脊,架起长枪轰击野山的队伍。
镇三关气不打一来,这小狼崽子真他妈的罗嗦,难不成撒子跑路还要背着铺盖卷儿,还要拎着你的洗澡桶、香草胰子和搓牙粉么?!简直就是个带把的娘们儿!
聚义厅门口的两枚贴着金喜字的大红灯笼,如今跌碎在土石瓦砾堆中。息栈和大掌柜的新房,眼看快要坍塌倒伏,一片狼藉。
而走后山必然要与攻山的那一伙贼人驳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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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蜷缩着子,小心翼翼地爬进倾侧的房梁与床铺间的空隙,四下的炕角摸索了半天,终于寻到自己要找的东西,打成个包袱,背在上。
女子接口:“知了,当家的放心!”
前山已经被炮火轰得满目疮痍,钢炮之后又有家军的骑兵压阵,那一条路是断然不能走了。
上,子弹俺这里有,都给你!你那些零七八碎的破玩意儿别带着!”
只能走后山。
后山山梁坡度陡峭,易守难攻。敌军的先队遭遇重创,后续黑压压的一大片,正在张牙舞爪地奋力攀山,一时半会儿上不到平地来,战斗力顿时削弱。也幸亏野山绺子的人撤退得早,若是再晚一步,恐怕就要被全堵在寨子中。
息栈不听,扭“蹬蹬蹬”奔回了屋子。大掌柜的那一间土坯房已经没有了子,原先的四面墙塌方掉一扇,如今只剩下三面,摇摇坠,眼看着就要塌成一堆土石灰。
大掌柜这时收起盒子炮,扛了三杆汉阳造,与炮带着七八个老伙计,匆匆埋遁入灌木草丛中,四散开来隐蔽,围成一个松散的扇面,将企图攻山的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