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呼,战战兢兢地回一看,夜之中闪出一袭亮眼的红衫,竟然是慕红雪!后呼啦呼啦跟着一大帮人,分明是黑狍子以及野山那另一半儿伙计!
难不应该是,请皇帝老子先行一步,留下咱们这些将军,侍卫,崽子的拒敌护驾?!
息栈这会儿简直是难以置信,绺子里的领和伙计们对这样的情形显得习以为常,并无异议或是阻拦,竟然就由着大掌柜去玩儿命。自己以前从来就没听说过,出了事儿领的要抢在前去送死的!
.....
野山的前一任大掌柜,当年就是这样战死的。
息栈登时眼前发黑,这个节骨眼儿上若是腹背受敌,那可真是,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活这一盘死棋!
尸首被大卸八块,挂在玉门关城楼上示众。
山谷之中漆黑阴森,枪子里吐的灼然炙焰,烧红了谷口的乱石滩,烤热了口袋沟里的每一丝空气。扑鼻而来尽是呛人的硝烟,夹杂着烈的血腥味儿,那种难闻的死人味,简直让人想要干脆窒息掉,不再活着气儿。
镇三关气得大骂:“你个小崽子别在这儿耽误功夫!老子这儿几百条人命呢,全副家当都在这里,今儿个你要是不能把这几百人给俺弄出去,老子饶不了你!这要紧的时候,你这娘们儿唧唧的哭什么哭?!还不快上去!!!”
匈骑兵来犯,皇帝老子难要亲自去河套打阻击?被杀败了逃跑,皇帝老子会不会说,老子是皇帝,百夫长、千夫长、骠骑将军们你们先跑路,朕来断后!
众人见面像见到了亲人一般,二话不说,摆开一圈儿阵势,趴在崖口
息栈趴在悬崖上,拼尽最快的速度收拢起四散悬挂的藤条。藤条之中浸满阴的水气,十分地坚韧,每四五藤蔓拧在一起,搭到石上,足够那一群大活人攀上五六丈高的崖。
息栈见着红姐姐这一伙人,激动得简直喊不出声音。
沟底的伙计们背着家伙,拽着顺下来的藤蔓,手脚并用,纷纷往悬崖端攀爬。山谷中窜来窜去的枪子儿不长眼睛,时不时有伙计被弹中,哀嚎着从石上仰面栽下......
息栈只嫌自己两只手不够用,搓藤条搓得不够快,手指肚、手掌心儿的小,不一会儿就已磨得鲜血淋漓,出一块块斑驳的红肉,却本顾不上疼,仿佛两只手已经不是自己的。
少年眼看着急得要掉泪,不愿意走。
恰在这时,后突然枪声大作。
这绺子里的规矩,冲锋陷阵,大柜要揽在前;到了生死关,也从来都是大柜负责沟子。
原来这帮人在黑漆漆的夜色之下也辨认不清路,歪打乱撞,穿过一片荆棘丛,拐进了另一条路。偏巧这条路是个上坡,七拐八拐,似乎甩脱了追兵,拐到这里,就撞见了息栈。
这民国时候的人,都不懂得上下尊卑,都不区分前后左右么?
大掌柜这时没有闲工夫教训息栈,也不回冲向了谷口。
后的枪声愈加猛烈,汉阳造的枪子儿轰而来,“突突突突”砸在悬崖石之上,穿凿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弹孔痕迹。刚才留下来着的那一小队伙计,估计已经被打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