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栈吃了一碗又一碗,差一点儿要奔去厨房拜张家大厨师傅。
院小住了三日,就“招”来了麻烦。
张大稗子面惊诧:“看清是哪一路人么?”
“叔,哪一路的崽子?”
对于张家大院这种有人有枪有护院还插着红旗的响窑,一般的小贼是不敢乱砸的,
“大绺子?哼,这河西走廊的地界,还剩下几个绺子能算是大绺子?是狗日的姓柴的吧!”
张淳龙焦急说:“爹,有有枪的大绺子可不好对付,要不要赶快去报县城治安团,让他们来剿匪?”
男人取笑:“这浆水面酸不唧唧的,可是俺们这里有子的娘们儿才吃的东西!咋着,你也有了?”
炮楼上唿哨四起,庭院里脚步嘈杂。家丁气吁吁奔进正堂:“当家的,是响箭!有人来砸窑!”
心下免不了气恼郁闷,嫉妒那些妇人,又觉得对不起大掌柜。怨自己不能生养,不然也可以给喜欢的男人生几个小娃儿,捧在手里把玩,让他开心。
这天傍晚,日坠西山,鸟雀归巢,角楼钟声聚晚霞。
蹄声倥偬,自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前门后院,火把通明,喊杀声阵阵。
张老爷子对未过门的“侄媳妇”那是非常地照顾,每日着人煎了附子肉桂香姜茶给息栈服用,驱寒。
那一日收到报信,说息栈受伤落难到了张家,镇三关撇下绺子里的人,上了就急匆匆飞扑而来。一路上也顾不得自己伤未愈,子弹孔还时不时地往外迸血,儿抽打地飞快,张家报信儿的伙计都给甩到了后。
恰在此时,几声响箭夹杂在钟鸣鼓啸声中,惊破黯淡微暝的天宇。
上一辈子常见别人吃的汉中浆水面,还是高皇帝与丞相萧何给起的名字,芥菜拌面,汤汁郁酸辣,香气薰人,就是辣得下不去口。这甘肃浆水面着实清淡,鲜的小芹菜发酵沤出来的浆水,拌上均匀细腻的手擀面,亮油浮汤,葱花点萍,黄柳绿,清爽可口。
这动静简直忒熟悉了,乍一听还以为响箭是自己人放上天的。转念一想不对啊,老子还在炕上歇着脚自在逍遥呢,哪一路的土匪他妈的这么不开眼,在老子眼底下活儿!
“不成!大掌柜在这里,哪能惊动治安团?让他们发现咱家藏了野山的人就麻烦了。让前院后院的伙计给我住喽!”
息栈缓过神儿来,劝大掌柜先出城回山躲避,免得这张俊脸被外人瞧见,招来官兵。这厮还死活赖着不走,吃饭喝水涂药睡觉,都要盯着小凤儿,像是生怕这小羊羔又跑走找不见了。
“估摸是个大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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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儿又从张家厨子那里寻到了中意的吃食,关外河西口味儿的浆水面。
斜靠在炕上哼着曲子,把玩小羊羔的大掌柜,这时一跃而起。
镇三关这时杵了一张大稗子平时用的手杖,连蹦带蹿地进正堂。后跟的是同样一瘸一拐、走路走得像一只蠢鸭子的息小凤,□仍然痛,两条都并不上。
小凤儿气鼓鼓:“什么......胡说!”
“人多势众得,都骑着呢,看起来是个大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