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小爷不是羊产婆!!!
大掌柜半辈子没穿过袜子,这回终于穿上了,茸茸绵绵的,踩在脚底甚是舒服,乐得直夸小媳妇贤惠又贴心,炕上炕下都这么中用!
南坡的半山腰,绺子里屋舍相交,鸡犬相闻,一片红红火火的耕忙情形。
息栈拎着一只木盆,一木杵和一叠漉漉的衣物,从小瀑布回转。馍馍儿火辣辣地发胀,走路都一瘸一拐,又怕被外人看出来蹊跷,低着不敢看人。
“内当家,洗衣服回来啦?可真贤惠呐!咱大当家的有福气呦!”
这哪里是汉阳造,分明是一柄“汤姆森”冲锋枪,每次上了膛就跟抽风一样,“突突”个不停歇,都不带拉栓气儿的。
什么“内当家”,鸟!怎么看怎么像是皇帝老子后内侍监大总的感觉,小爷怎的沦落到这个地步,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内当家,俺家那婆娘昨晚儿跟俺吵架,嫌俺赌钱赌输了,竟然不让俺上炕!不就是输了一把军饷券么,老子一趟活儿就挣好几块大洋呢!您说这婆娘讲理不讲理,您得帮俺评评理啊!”
哼哼,那厮可不是有福气!
息栈被一群人搅和得满脑门子冒青烟,脸庞发绿。
大掌柜磨牙:“咋着?还不服老子!老子今儿个干到你服!!!”
灶台旁和炕脚上各摆着一排黄泥色和黑陶色瓷缸,高矮胖瘦不一,装的有酿甜醅酒糟用的泉水,有烹茶用的雪水,有沤的酸白菜,还有储藏的苞谷粒和高梁米。
“内当家,哎呀呀,俺的小母羊难产啦,生了一个时辰了也生不下来,咋办咋办,您快来帮俺给小母羊接生呐!”
靠窗这里还盘了一台小炕,息栈时常坐在窗角学针线活儿,给大掌柜补刮破的衣。前几日还拿绺子里那两匹骆驼褪下来的,给男人织了一双骆驼袜子。
息栈可算知了,这土匪绺子里的“棍刑”是个什么滋味儿!
自己就是一坨被穿上了钎子的羊羔肉,早晚要被这匹野给折腾废掉。
晌晚,就着夕阳斜的余辉,自己在屋里开小灶,小炒。
息栈和大掌柜的小窑纵深七八米,最靠里的一面墙边是“掌炕”,也就是大炕,夫夫两口子歇息睡觉和颠倒欢乐的地方。炕的一连着个四眼灶台,平日里可以在这儿烧火饭,因了灶火的烟直通向炕,这带灶的火炕睡起来十分和,也去了岩的气。
咩咩,小爷就不吃羊肉么!
【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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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小爷是这种鸡蒜家务事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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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休养生息,伙计们自力更生,在半山搞起了梯田,从山下村庄的农手中弄来高梁苗和菜种子,自耕自收,自给自足,与人无争,衣食无忧。
息栈寒,大掌柜带旧伤,俩人都不喜气。
“内当家,厨房的辣子快用光了,您得给小的支银子下山去买呐!今儿晚上您说俺们烧什么菜好呢?您想吃羊蝎子还是羊排骨,羊杂碎还是蒸羊脑???”
看看自己,拿手乍一量:“小爷这哪里是盒子炮,明明是一样大的,汉阳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