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中的一面之缘,也许再也没有机会相见......
被按倒的人瞪着一双凹陷的眼,满脸的煤灰,胡子拉碴。眼镜从脸上掉了下来,摔到地上。
哪个绺子的探子?
“嗯。家军的队伍一向剽悍勇猛,而且出手凶狠,不留俘虏。听说高台那一战被俘的红匪几百人,全被砍或是活埋了......”
息栈耳聪目明,察觉到了动静,立刻让伙计们策避到小土包之后,这才高声问:“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什么蔓儿?”
那副眼镜只有一扇透明琉璃片片,另一扇就剩下个圆框框。
眼镜本来就掉了一只镜,是拿个破绳子歪歪斜斜地绑在脑袋上的。
息栈挪开枪子,一把扯下包裹住整个脑袋的黑色纱巾,青丝尾长辫从脑后甩落。“参谋长,我是息栈呐,野山的二当家,你忘记了么?”
密林之中传来响动,枪支拉栓上膛的动静,有人低低地喊:“放开人!不然我们开枪了!”
息栈用巾裹面,避过盘查,低调出了石包城,与在城外树林子里歇脚的伙计们汇合,沿着祁连山侧的小路绕回转野山。
“别开枪,不要开枪!”
躲在树坷垃里的人纷纷冒出来,息栈放眼一看,这些先前见过的红匪军伙计,如今落魄得已经完
“什么蔓儿?哪个山的?”
鲜花儿。看见帅气的小剑客登门来访,心里仍然惦念旧情,扒在梨花窗后边儿使劲地看了息栈很多眼,恋恋不舍。
息栈暗想,那许军团长和尕师长,若真是在高台县或者古城县与家军作战,恐怕凶多吉少。
小凤儿抽出盒子炮,一脚轻点鞍,腾空而起,掠过树梢,向着那几枚暗淡人影飞去。从空中一手薅住一个人的衣领子,将人踹翻在地,枪子抵住了脑瓢。
“你,你是......你是那个参谋长?”
“当真?”
手指下意识摸了摸衣兜中的凸物,那一枚银灿灿的小打火机。
张大稗子想了想,摇摇:“不知这些名字。只听说前几天在玉门关,斩首了红匪军被俘的几个目,约莫就是军长、师长一类的大官。”
眼镜参谋也没认出人来,却一眼认出了这一辫子,惊魂未定,都结巴了:“你,你是那个,那个,野山大掌柜边的年轻人?”
老爷子嘎巴嘎巴嚼着烟袋杆,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说到西征的红匪军,摇了摇:“听线人说,红匪没能住家军骑兵阵的猛攻,在高台和古城的据点接连失守,败得很惨,伤亡惨重......”
还没走多远,突然听得林间窸窣,响动异常。
对方一听这话,顿时惊恐,张着嘴不答话。
张大稗子留“侄媳妇”用了午饭,上好的酱驴肉、浆水面和甜胚子伺候,都是息栈爱吃的食物。
对方没有应答,一阵琐碎的脚步声,似乎是要逃跑。
哼,哪里来的小贼?
息栈听得心惊,不由得隐隐担忧,连忙问:“叔父大人的探子可听说红匪军里有个姓许的大官,还有一个姓柳的年轻师长?可有他们的消息?”
息栈没认出人来,却一眼就认出了这副残破不堪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