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答话。
地牢中阴冷,寒气袭人,遍地发霉的稻草。墙犄角窸窸窣窣,似有老鼠刨筑窖,小蛇攀爬歇脚。
木栅栏之外,狼犬狰狞吠叫,跃跃试;木栅栏内,一条银蛇上下挥舞,火钳“滋滋”吐白气儿。
这玩意儿可比息栈当初挨的那鞭子厉害多了。鞭毕竟是用来抽屁的,当然不能还没上得战场,“哗啦哗啦”几鞭子,屁开肉绽,儿被打废了!
滴滴鲜血从撕裂的伤口中洇出,缓缓汇聚,沿着腹的阴影轮廓淌而下,“啪嗒”、“啪嗒”,滴在草堆中。
挥鞭的壮汉大约是心里记了数儿,好不容易才抡够了数字,呼哧带地停了下来,活动活动几乎抽的膀子,靠上木栅栏歇息,着气说:“俺说镇三关,俺们军长刚才问你的话,你到底招不招?想好了没?啊?啊?赶紧他妈的快招啊!!!”
因为抓了重要人犯,里三层外三层地重兵把守,几门儿的守卫前都端着微型冲锋枪。
被缚的人微阖的双目轻轻睁开,眼中细微的光芒一闪,边竟然迸出一丝淡漠笑容:“累了?累了就下去,给老子换个能气儿的
钢鞭撕扯卷裹,纠缠凌,无休无止。
玉门关靖边警备司令。
79、息鸾亭涉险诱
若是为匪的罪名,虽说与老家是二世死敌,却总能有使钱转圜的余地。可是摊上这么一个勾结红/党的由,犯了时局的大忌。云芳一通电话打到南京,把剿匪不力的罪责推到了土匪子上。委员长吩咐一句话:问清楚共/匪的去向与窝藏地点,问完了将这人满门抄斩!
阴云压,迷雾罩城。
受刑的男人眉蹙紧,双眼微闭,一声不吭。额的汗水蜿蜒淌,从铿然突出的眉骨上落,与躯上的几路血水汇合一。
“嘿呦~~~,俺说你......妈的,爷爷今儿个胳膊都抡酸了!”
冷月拨开墨黑的云层,撒下一瀑刺目的白光,森森地吞没人心。
云芳这一趟与红匪军激战,本已损兵折将,竟然没有捞到功劳,气得嗷嗷叫,一腔怒火可不是都要发到镇三关上,搅和了他的一盘好菜!
“满门”就算了,大掌柜是孤家寡人一个,唯一可以算作“家人”的,就是媳妇息栈。
“谈红色变”的年月,只要是跟红/党有关的人员,统统会被牵连,抓捕入狱的“政/治/犯”无数。野山绺子竟敢风作案,勾结红/党,不仅救走红匪俘虏,还帮助红匪军从河西走廊暗渡陈仓,逃脱了家军的追捕。红西路军几个大目漏网,委员长电话中斥责家军剿匪不力,擒贼没有擒王,灭了一堆小卒子个屁用!
木桩十字架上捆绑的人,是先用绳索捆扎四肢,再用铁索走斜十字绑紧,生怕这人会挣脱跑掉。
那一银蛇是用极细极韧的铁索扭成的一钢鞭,仔细瞧才能发现,整条鞭都带有细倒刺儿。这一鞭抽打在人,掠过肉,立时划破无数细微的血口。一鞭又一鞭,新痕交叠着摞上旧痕,血口子密织成一张细碎的网。
第七十九回.息鸾亭涉险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