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息栈望着俊芳,轻声说:“殿下,适才鸾亭在军长面前胡言乱语,实为情势所迫,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一如瀑青丝垂肩而落。即使柔如发丝,落在前几令人羞耻的迹红痕上,仍然激起的一阵痛楚颤栗。痛不在肉之表,痛在心骨髓深。
“我知,我知,你,你......”
师长小心翼翼地为息栈梳理好一凌乱长发,重新用缎被包裹好子,侧躺床上,将人抱在怀中。不敢抱得太紧,怕碰伤了他;又不愿抱得太松,舍不得放手......
“亭儿,亭儿,麻叶子的效力两个时辰以后就会消失,你会没事儿的......”
“亭儿,亭儿,你......你可觉得好些?”
“殿下,三年前在玉门城楼上,鸾亭出手伤了你,当真是罪该万死,如今回想,五内俱焚,纵有一死亦难辞罪过......”
“鸾亭叩见殿下。”
许久。
“殿
师长惊痛之下扑了上来,一把抱住息栈,两手捧起一张没了光彩的消悴面孔:“亭儿,亭儿,亭儿......”
俊俏清秀的一张脸,这会儿已经胀得看不出原型。右半边脸摞上了厚厚一靴印迹,粉色的小肉凸起,洇出一片细小密织的血珠,眉梢和颧骨上白皙的一层面,全血肉模糊。
腰际,间,后,四布满被人凌//的红痕,斑斑驳驳,目惊心;口被沉重的靴底辗转碾踏留下的青紫瘀伤,只看一眼就心痛绝,也不知有没有震伤了经脉。
一层一层衣物,将自己的包裹得严严实实,遮掩住遍屈辱的伤痕。息栈像个木人一般,肢僵地下了床。
息栈默默拾了床角的衣物,一件件穿上,只是系衣扣的几手指,剧烈地抖,系了很久也系不上。
昏聩的夜寂静无声,苍冷的月寂寥如梦。
“......应是换岗了,不在门外了。”
缎被中的息栈抖动了一下,无声无息,坐起来。
“人在何?哪里能寻到他们?殿下或可告知那八个人姓甚名谁。”
师长心里知晓鸾亭想要什么,连忙说:“亭儿你听我说,这地方守卫森严,你平平安安地出去都不容易,切莫要再节外生枝。若是动了刀枪,惊动了大队人......”
“现下人在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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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儿......”
左手压右手,跪伏在地,额贴上手背,重重地磕了一个。
这时却见息栈终于掉过来,残破的面容苍白如雪,轻薄如羽,深深地跪了下去。
师长呆愣地看着他,徒劳地伸出手去,却不敢惊动眼前这悄没声息、没有活气儿的人。
息栈眼底闪过一丝寒凉,又问:“殿下,适才在院中......那八个家军的兵,现下人在何?还在门外守卫么?“
“亭儿,过去的事,又不怨你,不提也罢。”
“亭儿,亭儿,不要这样,别这样......”
一薄薄的躯壳,一碰就会碎掉。
师长用绢布蘸了温水,轻轻拭息栈脸颊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