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醒的时候,左近迈进了客栈,随即就颓然倒下。
“师父!”一声呼喊打断了上清的思绪。
从那个梦的夜晚开始,左近每晚都会相同的梦,都会梦到普岚的死,都会被无边的血泊惊醒。于是,左近不再睡。白天,夜晚,都在行走;狂风,暴雨,都在行走。惟有这样,才会在疲累的时候入睡,才不会再想起那些残酷的场面。
“二师兄多保重!”一把抱住左近,徐染只觉眼睛酸楚不已。昔日亲密无间的师兄弟中,有两人已是天人永隔,即使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徐染已隐隐感到,今晚的一别,与左近重见的机会恐怕微乎其微了。
急奔而来徐染立住行,“我去石牢看二师兄,听见了师父和二师兄的话,我是来送二师兄的。”
“近儿……”上清心底忽的忧郁起来,让左近离开武当,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薄薄的晨雾中,依稀现出城镇的轮廓。
“六师弟!”左近惊讶的起,迎向徐染。“你怎么来了?”
默默前行,直到夜幕散去,天色微明,天际出微白。
向来沉稳的徐染真情,令左近心里也是闷闷的说不出的难过。感受着紧紧的拥抱,左近轻轻叮嘱,“我走之后,替我孝敬师父,别让他老人家在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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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左近微微一笑,“谢谢!”
正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宿未平生的陌生人,缠绵病榻半个月后,店老板原本和气生财的胖胖的笑脸也变成了僵尸脸,
不住沉沉的苍凉,师父真的苍老了许多,再一次在心底低喃着,只觉的很对不起眼前的老人。劳多年的师父,直到如今,还要承受丧徒之痛,也许因为自己,师父不但无法安享晚年,还要再承担更多的风雨……或许自己真的不该回到武当……
“二师兄――”
轻轻挣脱,左近最后看了一眼师父,也不会的走出南天门。
摸摸怀中的布包,左近向着前面的小镇走去,也走向不可知的未来……
徐染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左近,“二师兄,这里是一点银两,你下山后,都得用钱……”
然而几天后,上的伤口却开始化脓,内的内伤隐隐作痛,加上风寒和失眠,一场大病终于击倒了左近。
漫无目的的远行,只想走得走的越远越好,有江湖人的地方,总会听到他们谈论着武当的丑闻。是的,是丑闻!同情的,震惊的,嘲笑的,幸灾乐祸的,无论什么样的谈论,都让左近无法忍受,每一句听在耳中,都是狠狠一刀砍在血的伤口上。
远远跑来的人影,竟是徐染。
南天门旁,两影静静眺望……
夜色中,左近远去的影如此单薄,却是义无返顾,渐渐入夜色,终于消失不见……
“师父放心,徒儿会照顾自己的。”跪倒在地,左近恭恭敬敬的三叩首。“徒儿不在武当,师父要多保重……”
终其一生,左近再也没有回到过武当。
从这天起,从离开武当的这天起,左近彻底远离了所有的亲人,师父、师叔、师兄弟,对他而言,从此都只会在梦里出现。
多亏上的银两,使得左近度过了这一关。
“六师弟!”一蓦的涌出膛,握住布包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离开了武当,站在无边的旷野中,一种孤寂却油然而生,茫茫天地,何有我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