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子俩刚刚亲热,那年底我被调到下面的青岭公社担任副书记。青岭是全县最偏远的一个公社,条件比较差,所以我把他们娘俩留在城里,这样我和儿子再次分开。那个年代交通条件不好,我只有回县里开会的时候,才能与他们娘俩见上一面。我在下面了几年书记,66年初调回县里任农业局局长兼党委副书记,两父子才重新团聚。
当时自己真是年轻啊,30还不到就了局长,是市政府重点培养的年轻干之一。我这人没别的本事,就是工作踏实肯干,吃得了苦,很得我的政治引路人赵县长的赏识,若不是赵县长大力提,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成就。
好景不长,那年10月份文革开始了,我很快作为农业局的号人物被揪出来批斗。开始还让我回家,后来就与赵县长他们一起关在县公安局地下室,每天除了拖出去批斗游行,其余时间都是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接受审查、写检讨,连日常用的衣物也是让家属送过来――送到收发室,不能见面。老婆离世前,我与她见过两面,是在县里的批斗大会上,我们都
于是我劝他说:“儿呀,爸爸知这委屈了你。可爸爸如今这个样子,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今后恐怕也顾不上你呀!你爷爷也老了,你就听他们两位老人家的,早点结婚,定下心来过日子吧。爷爷那里,你还得替爸爸多照顾照顾啊!”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我心如刀绞:这个儿子,自打生下来起我就没照顾过他几天,可他却因为有了我这个父亲,年纪轻轻就尝尽了生活的磨难。
那时候选干一看工作态度,二看工作能力,第三,才是看你与同事的关系是不是理得当。而现在,我看刚好是相反,人际关系第一,而且要看你与上级的关系理得怎么样。如今有的干虽然很有才干,但是工作态度极差,这种干用了坏事,不如不用。可如今这样的干非常吃香,现在这世都变得看不懂咯!
知儿子的意思,可我遭了近十年罪,当时还在接受监督劳动,对自己的将来也有点绝望,我心想儿子结了婚,自己就了却一桩心愿。
我当时泪满面,痛哭失声,儿子见了心也了,就答应了我――其实我清楚,儿子为了他的婚姻有点埋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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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出生的时候,我刚刚在县农工工作一年――我是市第一中学的毕业生,那时侯读书人少,市中毕业生都能分,尤其是下面县里的学生还能分到一个不错的单位。当时条件差,老婆带着儿子和父母一起住在乡下,我偶尔会回家看看他们。每次回家,儿子总是躲在他背后,怯怯地看着我不敢声,他爷爷他好几次,儿子才细声细气地叫一声爸爸。看着儿子与自己这么生份,我心里真是不好受,也怨自己当时年轻,一心想成一番事业奔个前程,工作起来非常拼命,所以我很少有时间回家。其实,当时各单位里的年轻干很多都是像我这样。
六十年代,农业局紧缺干,我被调过去担任宣传科长。条件好了,我便把妻儿接到城里,一家子终于团聚――那年儿子四岁。虽然工作依然很忙,但毕竟是住到了一起,天天见面,儿子与我的关系慢慢亲热起来。记得后来,他每天都坐在家门口盼着我下班,我回来以后他就赖在我上不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