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里有他,噩梦醒了还有他。我瞪着他。
“陛下很烦恼,”他的声音离我很近,“陛下以前烦恼的时候,有个办法很好用。陛下想不想试一试?”
也许是因为我明白,他会得很好。
“这是硫海里一种怪物的腕肢。我让自己和深渊的怪物合,才勉强得到了可以跪在您脚边的位置。”
“陛下心情还是很差吗?”
“忘了和陛下解释,”他说,“陛下可能还不清楚――我是血统卑贱,天生不能知自己真名的下级魔族,有个名词称呼我这样的人――半魔。”
“你肩膀上是什么。”
“什么办法?”我问。
我说不清楚为什么我没有拒绝他。
虽然噩梦里是那个样子,但现实里的维洛真的好恭顺,好谦卑。我不禁反思我的种种怀疑和抵是不是一种迁怒。
维洛一直没走。我想他该不会要我允许他走才能走吧?我正要回告诉他可以出去了,却听见他站起来的声音――不是离开――他靠近了我。
那些手收回去。这下我看清了――他伤口下面,都是紫色的,蠕动的肉芽似的东西。
“那么,请允许我来为陛下提供一些微不足的娱乐吧。”他上的黑色衣服化为雾气消散,出下面惨白的肤和肤上漆黑的伤痕。
他没有直说。他掀开我羽绒被的一角,握住我的脚腕。首先是脚踝,然后是小,然后是膝盖内侧。他温柔地,熟稔地,认真地亲吻,舐。他趴在我的两之间,抬起看了我一眼。
我只在最初时看到过的手唰一下冒出来,溜溜,深紫色,伸展着,蠕动着。
“请您高兴起来。那些不为您尽心效力的人都受到了像我这样的惩罚。虽然我们暂时还没找出真正的幕后主使,但我相信,迟早可以――”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而这些――”
“陛下!……?”他四下张望,了然地说:“陛下噩梦了。”
他向我走过来,跪下。
他的第一反应是直起,掩盖那些伤痕,接着他好像克制了自己,又深深地俯下。
“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喜欢看这种东西。”我说,“真恶心。”
“和那名斗胆刺杀您的刺客一样,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本该也是他那样的弱小之躯,只当隶,最低贱的仆役工作。”
我隐约看到他肩膀上裂开的,不能愈合的伤痕里,不是鲜红的血肉。
他那张阴柔的脸出一个微笑来。
“是的,陛下此前也一直觉得我很恶心,”维洛说,“命令我在您面前少放出它们。稍后我会为我刚刚对您命令的违抗惩罚我自己的。只希望您能高兴起来。”
“算了。都不是你的错。”我说,“是我太弱了。”
我翻了个,把埋进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