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瓦尔德,”我说,“我没有那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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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话。他冲我的侍女抬了一下下巴。
他继续去切盘子里的烤肉。在他重新动起刀叉的第一时间,我的侍女走过来。
我站起来。
她不愿意。
我突然间明白我为什么觉得心里闷了――对她来说,我和瓦尔达里亚一样,是可怕的魔族,统治她的可恶的隶主,夺走她自由的强大力量。她不想来侍奉我们,但她是隶,这不是打工,她没得选。
我也看向他。他在进餐,好像这场风波真的只是几只鸽子落在窗台上而已。
没有反应,好像是一只鸽子落在了窗台上而已。
“我改主意了,”我说,“放开她,我要她从此侍奉我。”
“……带她下去,不要惩罚她。”我说。
我的侍女于是对我微微欠:“请您饶恕,陛下,无意违抗您的命令――我是要把她带下去叫她平复一下因面见您而产生的过于激动的心情。还是说,您希望她这副模样侍候您到您进餐结束?若您如此希望,我当然谨遵您的命令。”
“不,”瓦尔达里亚说,“你不喜欢她。我会再给您挑一个足够讨您喜欢的,陛下。至于这一个,您不用放在心上。”
不敢看我,使劲垂着。那双手颤得更厉害。
但是苏醒后见到他也有好几个月,就算是陌生人也差不多摸透点对方的脾气了――我尽量让语气平和,对他说:“我想要她,瓦尔德,把她给我。”
灵吓得浑一抖,立刻对我屈膝行礼,哽咽地说:“感、感激您的仁慈,请您饶、饶恕我……”
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东西后,他开口说:“你总是让我感到难以理解。”
我说完别怕,她抖得更厉害了。我的侍女二话不说,拖着灵下去了。
虽然知这个魔族一直以来都是这副装孙子装得天衣无的样,但上一秒那样,这一秒这样,还是让我目瞪口呆。
我意识到这个灵的下场,寒意渗到我的心里。
“失礼了,陛下。”她说着,把那个灵从地上拽起来。我听见灵又发出一声哀泣。
“放开她,”我对她重申,“你应该服从我――不要让我把话说第二遍!”
我抓住我的侍女的手臂,她深蓝色的眼睛便朝我斜过来。
我重新坐下了,心情沉重。我戳着餐盘里的烤肉,感觉自己没有什么食了。更让我没有食的是:瓦尔达里亚的轻蔑。他其实没再说什么,但我就是能从他表情中的细微之看出,他为我对一个隶的维护轻蔑我。
*
我的侍女于是挣开了我的手。
我边的灵突然跪下来,匍匐在我的脚边。我听见她压抑的啜泣。见她这样的举动,那三个半魔把垂得更低了,我的侍女则皱了一下眉,而瓦尔达里亚――
哈?这是什么恶人先告状――莫名其妙来这一出的人不是你吗?
把绑架犯看得比他实际再好,也总是会有这样的时刻,他无比鲜明地表现出他是个绑架犯,他把别人的自由和尊严剥夺走,视作理所当然。
“在陛下面前安静点,”我的侍女说,“一会你再叫。”
“我饶恕你。”我赶紧把这套话说出来,说完又忍不住加了句不是套话的话,“不用怕我。”
她看向他。她对我的服从是假的,对他的服从才是真的。
吃完午餐,我又被关回了那个我不知在城堡何的房间。并且,被他。
“是,陛下。”我的侍女说。但她没有立刻离开,这样过了几秒钟,她侧过,看向那个一直发抖,不敢抬,不敢出声哭的灵。她语气森森地提醒她:“对陛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