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姐?临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这小丫锈住了,不长个!”
那时候人们的意识里还没有家暴这个概念,老一辈人是把“自己的儿女自己随意打骂”、“媳妇儿越打越听话”挂在嘴边,派出所的几个警察更是形同虚设,有好几个还是她爸的酒肉朋友,看到她时甚至能开玩笑,
手机无声的亮起,同事的电话,她悄悄放开睡了的何经年走到阳台上接起,子趴在了打开的窗子边。
而这件事的五年后,曲临离远嫁的妈妈带着两岁的她和她爸爸举家回来,彻底打破了这座城的安宁。
曲临离听说,她爸年轻时可帅了,和老婆回娘家倒插门都能引不少未婚小姑娘偷偷来她家楼下看他,就算他好吃懒天天大街上放风也无所谓。
“想要找靠山他更不会围着我转了,最低也得去巴结组长往上级别,这种人啊,就是没受过什么挫折的富二代,尤其是在追女孩方面,我不同意他就觉得丢面子了,等过段时间耐心耗尽了,说不定就走了,反正对他们家来说就是口气那么简单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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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噩梦了吗?”
何经年大概是从两三岁开始有的记忆,只是都很模糊,他生命中最早的清晰画面,是一个幼儿园放学的下午,他牵着妈妈的手往家里走,走到二区正要进家门的时候看见楼下围着一圈人,一个发都花白了的大婶奋力的颤抖的爬上楼,将一个披散发的女孩儿从楼屋檐边上抱回来,女孩儿挣扎的时候风扬起,小小的何经年看清了她起来的半边脸,和脸上的泪痕。
“好,拜拜。”
“是不是为了你啊,他不是实习的时候就跟着你,正式入职之后也自己主动提出要进咱们组吗,不过我以前以为他是要找个靠山那种不务正业的男的,没想的人家自己就是资本啊。”
“嗯……我怕你去……”
“怎么解决的。”
后撞过来一带着热气的沉重躯,膛贴在她的背上能感受到剧烈动的心脏,她的手腕也被攥在手里,通话界面被紧盯着不放。
也是,本来就是她的错,她应该周六早上追去别人的公司去签合同,中午就发回公司。
又过了将近一年,只生了一个女儿被指指点点一辈子的老曲也去世了,曲临离的漂亮妈妈没有了后盾也没有了束缚,服丧期还没过就抛下她离开了她从小生活的地方。
而她一个摸爬打好几年才勉强在组长面前当个二把手的人再补救又能出什么贡献,无非是替组长多挨点儿骂罢了。
何经年甚至都等不及她暗灭屏幕就强的将人翻过来,前前后后检查了个遍,确定没什么事情之后又重新抱回怀里压得紧紧的。
她可以肆无忌惮发对曾经的不满,但不可以对眼前的工作放手,不联系到什么级别的员工都礼貌的很,背后里抢生意却是从不手。
了不一会儿他的手臂就了下来,松开了桎梏,曲临离从他下爬出来,这次换成她将那个一直往自己怀里蹭的脑袋抱紧,两只手环他背后拿起手机去联系合作商的事情。
“他家里那么厉害,为什么要来我们这小破地方。”
十几岁开始发育的小女孩儿瘦的包骨,个也长不起来,她一次次哭着求大姨晚上可不可以在她家睡,也一次次在爸爸杀人的眼神中抱着书包回到家里,铁门被用力甩上,紧接着里面就会传来碗碟子摔碎的清脆声音,和一个接一个的巴掌声。
整个厂区安安静静,之前发生过最大的事情是三区的老太太烧油忘关火了把儿子的新房全都烧成了一把灰。
那段时间是曲临离所有灰暗人生的开端,唯一的一点光亮是楼上的邻居大姨,她是姥爷认的干女儿,能在她爸忙着和各种来路不明的女人鬼混的时候给她一口热乎饭吃。
“临姐,解决了解决了,对面经理特意过来歉了,长和组长正和他们吃饭呢,项目还是我们的的,领导说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酒气熏天的男人挤开楼上的女人,将女儿扯过来,一巴掌落在了另一边脸上。
意思就是让她把挨的那一下午骂都忘了。
等再过了一年多,这些围观的年轻姑娘就一个都不来了,可是三楼窗口每晚依旧会传来男人扯着妻子发扇巴掌,抱着两三岁的女儿往地上摔的声音。
何经年和曲临离都来自一座北方的小城,最早由一个厂子的家属楼区慢慢扩大,划成了一片厂区,到他们这代人出生的时候整个地界也不过五个小区围起来的大小,家家祖祖辈辈都在这里,邻里间就没有不认识的人,就没有能藏住的事情。
“没事,我没站稳,别想太多了,去休息吧,周一见。”
“你肯定猜不到,高山那小子居然是个富二代,家里和抢我们生意那家有来往,听到领导骂人,就回家去联系关系了,我们在饭桌上鞠躬罚酒的,人家在家里撒个就成了,不过也别多想了,拿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