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什么走,眼睁睁看着有人欺凌弱小而无动于衷,那我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今天我说什么也不能——”
“求求你了,就当是我求你,”玥珂眼眶一红,盈盈泪雾凝成泪水落下:“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她如今的模样太过丑陋,姿态无比耻辱,这被全天下的人看到都没有关系——除了凌澈。
乍见玥珂垂泪,凌澈心尖莫名一抽,整颗心脏仿佛被看不见的针狠狠刺了一下,一抽一抽地疼,身体也像被定住了一样停在原地,长眉蹙起,手忙脚乱道:“你别哭啊,我是想救你下来,不是想让你哭……”
“你走吧!”玥珂哽咽起来,眼泪一颗一颗砸落在地上,竭力压低声音,轻声泣道:“别管我了,如果被你父亲知道你为我求情,又会像上次一样,狠狠惩罚我、比林姑姑罚得还重……”
又会像上次一样?
此言犹如一记闷雷倏然砸在凌澈脑顶,数月前在父亲书房里亲眼所见的一幕幕骤然浮现眼前——当时他就觉得奇怪,父亲明明在书房宠幸侍妾,为何还要特意命他前去,仿佛故意让他看到那一幕一样,而且在那不久以后,已经怀有数月身孕的玥奴忽然昏睡不醒,显然是在他离开书房后,又被迫承受了更加激烈粗暴的对待。
原来那天他看到的一切,都是父亲对她的惩罚吗?而且这些惩罚还都是因他而起……
可是怎么可能呢?那天他明明是第一次与她见面。还是说在那之前,有什么事发生了,他不知道……或者说,不记得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每当看到这个女子时,心底翻涌上来的莫名的好感和熟悉感在此刻越发强烈,犹如烈火般灼烧着每一片脑识,就连脑子里的记忆也像是被笼上了一层轻薄的纱,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你什么意思!”他忽然有些急切,情不自禁向前逼近一步,问:“我们之前见过吗?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么熟悉?为什么你要说是因为我受罚?你——”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知道——求求你快走吧!”玥珂惊惧地哭泣着,被麻绳牢牢捆束的身躯在刑架上凄苦摇晃,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源源不断落下,砸在地上,犹如一朵朵破败残花。
与此同时,围在院子里观刑的人群不满的议论和喋喋窃语渐渐汇在一起,变做此起彼伏的声讨:
“澈公子这是在干什么!莫不是真想救这贱奴?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是另有私情?”
“哼,我早就觉得是了,你没看见他方才与这贱奴眉目传情的模样!”
“那也太不知好歹了!他本就是个无父无母的野种,修了几辈子的福才能被城主收养,竟还敢与城主房中贱奴有私情,当真是白眼狼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澈公子一看就是被这骚奴迷惑的,要我说这种水性杨花的贱奴就不配做城主的奴,不如罚做壁尻,让我们用大屌狠狠操烂她的骚屄,看她以后还拿什么惑主!”
“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响,要我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凌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对不知廉耻的奸夫淫妇就该一起被浸猪笼!”
……
越来越不堪的嘲讽议论不绝于耳,甚至还有目露淫邪凶光的家丁蠢蠢欲动,似乎马上就要冲上来对玥珂施暴。
凌澈终于忍无可忍,抽出腰间配剑,勃然大怒:“你们——胡说什么!”
冷厉的剑光带来森寒刺骨的杀气,人群仿佛被震慑住了一样,顿时安静下来。可是没过多久,愤怒的指责谩骂竟比先前还要沸腾。
“拔剑是什么意思!澈公子想对我们动手不成?”
“怕不是因为他与这贱奴龌龊的奸情被发现了,想杀人灭口吧!澈公子自己行得不正,还怕被人说吗!”
“奸夫淫妇,令人不齿!”
“……”
“你们——”凌澈气得头发都快炸起,握着剑柄的手背青筋暴起。
“别、别与他们动手——”玥珂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带着颤抖的哭腔:“你快走吧……再闹下去,我真的活不成了……”
凌澈猛地找回理智,把出鞘的利剑匆匆塞回鞘里,手足无措张口结舌道:“我、我不是……我没想害你——”
林姑姑潮湿阴冷的声音伴随着不疾不徐的身后响起:“澈公子还是走吧,否则用起刑来的时候,场面恐怕不太好看,澈公子这般怜香惜玉之人怕是见不得那种场面。”
“你别太过分!”凌澈按在剑上的手指微微颤抖,所剩不多的理智苦苦压抑着动手的冲动,怒瞪着林姑姑道:“你趁父亲不在府中,对他的爱奴施暴,我就不信父亲能够容忍此事,敢不敢与我前去对峙!”
林姑姑冲他诡异一笑:“我没那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