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算是古意郡內最繁華的一條大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除了知名酒樓、山水字畫店,也有綾羅綢緞、胭脂水粉等高級店鋪,主要都是提供往來商賈消費應酬用;姚雙鳳很愛這種充滿人間煙火氣的蓬氣氛。
姚雙鳳踏上三級台階,扶著紅豔豔的子,從氣派的大門口邊往外看──
在尊弼國,似乎只要是女人,都會有男子趕著貼上,碰瓷事件所在多有,畢竟只要能依靠到女人,就不用官;雖然女人也可能不是良人,反而把自己發賣到花街去,但有機會總是比沒機會要好。
莫儒孟本來就是古意郡出生,莫家產業大都分布在此處。房顧妹、房盼妹雖原本戶籍在落陽鎮,但也是鄰近社交圈內的名門貴公子。他們之前極度低調,而今房家平反,許多當年避不見面的人都趕著巴結。
夏景拉著姚雙鳳喝開了,姚雙鳳也喝得有點茫,她要去酒樓門口風。
那人的眼睛狹長,並不算大,但卻很強烈地能感受到被注視著;面色相當蒼白,比起莫儒孟更加冷白一些,唯有那紅得似乎能滴出血,稜角分明。
他穿著一淡翠色衣袍,上面飾以靛藍色帶光澤的繁複紋樣,雖是踏下台階,卻有走上舞台一般的氣質架勢。臉上堆著矜貴的微笑,彷彿只要他在的地方,就是聚光燈的焦點。
一輛華麗的馬車駛來,停在酒樓門口。穿著得體的長髮僕人,端出台階放在馬車側邊,一隻冷白的手撩開車簾;那手白皙非常,在這種微弱光源的環境下,似乎都能白得發光;那人低著頭,頂上僅一玉冠,俐落地將黑髮全束成立髻,弓著子,優雅從容下了階梯。
天色將將暗了下來,華燈初上,一些晚上營生的小販正要開始擺攤。
有些人一旦入了眼,就再也不出來了。
一開始扮男裝只是為了人安全著想,後來才發現扮男裝也可以少招惹很多桃花。
三日後的慶功宴,一行人從中午吃喝到傍晚。
僕人把台階放回車上,車伕駕著馬車離去。微微揚起的風塵絲毫玷汙不到他周清冷的氣息;單手自然垂落、揹在後,前的手微微握拳,拇指和中指摩娑著食指上的戒指。
初四雖然被姚雙鳳灌了酒,但仍然跟屁蟲似的走到哪跟到哪,此時就站在她後三步的距離,眼神有點迷離,表情放鬆,呆萌得可愛。
站姿如松,形頎長,就算穿著古代的長袍,依然是、腰是腰、屁是屁,好看得令人想拍成海報掛在牆上。他站定後向著酒樓大門的方向瞥,一眼就看見姚雙鳳。
雖然有陸武和幾位護院擋著,但慕名而來,要給他們送禮、敬酒的,仍舊大排長龍。
此時一群醉漢抅肩搭背的從酒樓內出來,把姚雙鳳擠下台階,她踉蹌兩步,終究還是沒踩穩階梯,絆到腳,轉了兩圈之後就要摔至地面,卻驀地跌落一個帶著凌厲金屬味的懷抱,那人手臂有力,骨架纖長,實磕人。
姚雙鳳不是愛受注目的人,她非常大方的把舞台讓給父子三人,這是他們自己的勝利,姚雙鳳只是心理上支持他們,並沒有什麼實質的付出,扮作男裝也讓她省去了被奉承的應酬,自己低調的跟夏景在一旁喝酒聊天。
與他面對面的同時,更加看清他的五官:髮絲柔細黑亮,眉長順服貼,睫細密、尾端較長;有一對非常漂亮的鳳眼,狹長,但睫並非捲翹,而是直直的,加上看起來像單眼的內雙,所以睫被往下壓,遮住了一份眼睛;並且他隨時保持著微笑,上擠的臥蠶又讓眼睛小了一些,遠看就是瞇瞇眼,要像姚雙鳳現在與他這樣靠近才能讀到他眼中的神色──晶亮且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