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雙鳳單手托腮，直直看著尤金的眼，想看出他到底是壞人還是好人。

        後方的僕人阿福開口：「少爺，我們對此子知之甚少，而且他上太多可疑之處，當真要與他合作？」

        「哼……我回去想想，三天後同樣時間，茶樓再見。」

        他以手掌指向桌上的三盤點心：「這些才是我推行的商品，但此類商品或食品，僅能在繁華富庶的區域推展起來，民不聊生的國家是買不起這些非生活必需品的。而我方商會來自海外，當地的柴米油鹽並不在我方考量之中，嗜好品和珍稀奢侈品的交易，才對我方有利。」

        姚雙鳳在心中腹誹：”誰作不出來？少瞧不起人，你姑我就可以。”但隨即又想到光這些原料就需耗費大量物力人力，作出來的點心價格一定也高於板栗糕那些不只數十倍。

        尤金想起姚雙鳳熟練接著餅乾屑吃餅乾的動作，微笑：「總是順風順水的，就算偶爾有點小意外也有意思。」

        尤金也直視她：「火藥的方當然不只是我有，就算今天不是我賣火藥給安南國，也會有別人提供。但他人製濫造，常在製作過程中就造成傷亡，也浪費的不少資源。戰爭雖然是壞事，但正因為是壞事，才要讓它盡快終結。拖越久，受牽連的無辜百姓也越多。」

        「可是你在南滇國與安南國之間選擇了安南國。」

        姚雙鳳知，糖在古代算是奢侈品，所以古代的甜點常用磨碎的豆沙製作，因緻澱粉經過口水內的澱粉酶分解後會產生糖，進而讓人嚐到甜味。

        每當戰亂興起，各方勢力自然會找尋資源徵召、拉攏，沒有人能置事外；既然遲早要選邊，不如讓自己成為大家想拉攏又不敢得罪的對象，才是真正立於不敗之地。」

        但這些知識超出了古代人的常識範圍，因此姚雙鳳不動聲色，只是看看點心，又看看尤金。

        尤金將三抽屜點心回提盒，雙手奉上送給姚雙鳳，她接過後遞給初四，兩人下樓上了馬車，讓陸武護衛她們回去了。

        尊弼國看似平穩，實則暗洶湧，指不定哪天壓不住底下勢力，也會爆發內戰；只是就我目前觀之，未到浮上檯面之時。

        「我有最確比的火藥製作方式，也能從不同地方確保材料的齊全。無論我支持誰，誰都會有較大的勝算。只是安南國新王繼位不久，正是需要資源的時候，於我來說，能談判和得益的空間都更大些。」

鳳仍皺著眉頭，覺得尤金說的似乎有理，但又不那麼認同。

        尤金又恢復了瞇瞇眼的笑，從懷中抽出一張對折的紙：「這是三款點心的材料成分與作法，送你了。我盡量用尊弼國的文字寫成，若有看不懂的，儘問我。」

        尤金的笑意更盛：「不愧是阿鳳，一點就通，我果真沒有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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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福不改一向嚴肅的表情，用責備的眼神看著尤金，但尤金看都不看一眼，只說：「打回府。」

        姚雙鳳看了一下，有些名詞的確看不懂，但因為她知這些點心的製作原料和方式，所以可以猜個七七八八。然而她直接開口問尤金：「阿金不怕這方子外傳，是認為就算尊弼國的人得了此方，也作不出來同樣的東西吧？」

        他又用拇指與中指轉動食指上的戒指：「阿鳳，你是個頭腦靈活的人，我選擇你，正是認為你能理解我的思想，並在共同立場上有一致的利益。硫磺在火藥當中占比很少，我不只有古意郡這處可以進貨，也並非無人手打理溫泉山莊，只是想藉機多交一個朋友。」

        他繼續說：「他們兩國間積怨已久，遲早會發生戰爭，這並非我挑起的戰事，如今只是時候到了。

        軟糖就是糖與動物萃取膠質後的加工品；朱古力的可可豆從採集到提煉，也消耗許多時間與人力；餅乾的油更是從牛中萃取，依據不同季節的牛，可能需要十至二十公斤的牛才成產生一公斤的油，也能算是奢侈品，因為這些食材如果直接食用，能餵飽更多的人。

        茶樓門口，尤金單手負立，目送馬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