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沈兰摧很是懊恼地rou了rou眉心,他知dao自己酒量不好甚至有点差,但没想到比晏琢还先醉。
所以昨晚还是晏琢在照顾他?
他有点不太敢想下去了,晏琢依旧不在,桌面上干干净净,除了那把凤鸣秋梧。
坐在桌边回忆片刻,他虽然喝的晕乎乎,却还勉强记得自己zuo了什么,再详细的,就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晏琢问了几句话。
他到不担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自认事无不可对人言,所以看到晏琢时,除了轻声dao谢,没有再问其他。
如今很难见到沈兰摧这般坦dang的人了,不是不谙世事的纯洁天真,而是全不在乎的纯粹。
晏琢盯着他看了一会,又说昨夜饮酒,可有什么不适?这庄子里别的没有,温泉倒是很多,随意使用,不会有人打扰。
沈兰摧正觉出了汗,当下便往晏琢指的方向走,这一次晏琢没有跟来,还让他有些意外。
他以为晏琢不会放过在水中作弄他,没想到是自己小人之心了,晏琢一见便笑dao:“可是要我陪着?”
沈兰摧摇tou,快步去了,晏琢立在桌边,抚了抚琴shen,lou出个意味不明的笑。若是沈兰摧见了,必然心生警惕,他在想到什么折腾人的坏心思时,便是这样令人不安的笑意。
可惜能看懂他心思的两个人如今都不在,晏琢慢慢收起琴,往风亭去了。
沈兰摧到时他在弹琴,端端正正地坐着,腰背都ting的笔直,如同一枝劲竹,没有dai冠,长发用珍珠和银环扣在一起。
他的tou发很长,乌黑的一把,发尾散了一些在衣摆,向四周铺开。风将落花送进来,落在晏琢shen边,他玉一般的手背沾了一片,又随着拨弦的动作落到琴shen上。
直到晏琢停下来,沈兰摧都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风亭立zhu边,虽不擅此dao,但依旧能够听出,晏琢的琴弹得极好。
高山liu水。
琴圣最常弹的一首曲子,也是万花谷中人人都会的一首,苏雨鸾一直对他们说,如果哪一日,有人能听懂你的琴音,是何等幸运之事,切切珍惜。
他看着晏琢,对视片刻别开了脸,他只能听出好坏,能感觉到琴声之中沛然之意,再多的,就没有了。
他不是晏琢的知音。
他这样的人,知音应当是,文采斐然jing1于音律之人,比如杨沛口中的……玉飞声。
能够和他并称为长歌双璧,想来chu1chu1都不会逊于晏琢,他们在江湖上走动的时间并不算太长。玉飞声七年前被人暗算遇难之后,晏琢为他北上杀尽仇家,自此退出江湖。
这些事,不需刻意打探,在江湖传言中早已绘声绘色。
“在想什么?”晏琢着看他,一手撑着下颌,笑dao:“莫不是看我入了迷?”
沈兰摧回过神,莫名有些心虚,擅自揣测他人私事,不是他该zuo的。但有时候越想避开的事,越会扰人心神。
一连几日都在别院同晏琢厮混,虽然之后没有被刻意作弄过,但沈兰摧还是不喜欢被压在水里行事。哪怕池水并不深,堪堪没过腰,然而被四面八方的水liu包裹时,他总会生出一种被禁锢的不适。
每旬有一日授课,不能轻易变改,无缘由取消连门主都要来问,晏琢不想听人规劝,只好带着沈兰摧回长歌门。
他退出江湖后,早先的旧交便不再来往,他脾气不算好,如今打眼一看温run可亲,年少时骄纵任xing,没少让人tou疼。
不过对着现在的晏琢,谁也没法说出以前如何如何,他似乎是一夜之间就变了个人,至于原因,大家心知肚明,也就绝口不提。
来上课的弟子一半是慕名而来,另一半就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想要同他亲近,不过他只在回来那一年收了徒弟,之后再也没有开口允过。
人人羡慕杨沛有个端肃俊美的师父,只有杨沛自己有苦说不出,晏琢上课时并不严苛,看似十分宽和,杨沛知dao,他gen本就没上心。
该讲的都讲了,学不学得会,他都不在乎,所以进展再慢的弟子,他见了也不会皱眉。
导致众人对他的误解越来越深。
沈兰摧看着他给学生上课,上一回他旁听,混在一群学子里,这次晏琢让人搬了把椅子,一并放在高台之前,同他并肩坐着。
靶场很大,他在高台上能够看到四周弟子们练习骑she1,she1箭是一门苦功夫,比起常见的刀剑枪棍,江湖上用弓的人格外稀少。
唐门算半个,千机匣虽是弩机,但唐门立shen之本依旧是机关暗qi。
“想学?”
晏琢讲过今日的要点,又zuo了示范,接下来便只要喝茶等着下课,学生们she1的歪七扭八,他多看一眼都嫌丢人,便盯着沈兰摧看。
而沈兰摧实在是个无趣的人,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