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摧会生气这件事让人有些意外,他看起来冷淡不好相chu1,但接chu2过他的人都知dao,这个人只是不善言辞且无心计较。
晏琢竟然能把这样一个人惹急,想来也是有几分过人之chu1。
杨沛去请人时吃了闭门羹,回来看着晏琢,战战兢兢不知该怎么回话。上回他无意间踩了雷,险些被晏琢当场清理门hu,这件事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不敢和沈兰摧再多说。
“他不肯来?”
杨沛只好回dao:“说不想看见您。”
他不敢多说什么,晏琢看了他两眼,没有预想中的恼怒,反而笑着拨了拨琴弦。
他当然知dao沈兰摧在为什么生气,说起来也是自己一时过了tou,但谁让沈兰摧脸红羞恼的样子太可爱,这怎么能怪他呢。
想到那几声哭着叫出来的晏郎,晏琢可以接受他闹一点脾气。
“你下去吧。”
杨沛匆匆行礼退出去,大约是因为沈兰摧的缘故,晏琢这些时日也变得古怪起来。从高深莫测变成了阴晴不定,如果可以,他愿意去讨好一下沈兰摧,可惜对方是个油盐不进的ying石tou。
第一回见面便不欢而散,不论自己恶言相向还是ruan语亲近,他全都没有反应。本以为有人分走了晏琢的注意,能让自己得几分宽裕,却不想日子愈发难过。
他坐在楼外围栏上发呆,四周都是茫茫的湖水,荷叶逐渐茂盛,盖住了小半水面。每当这个时候,过水时更要小心,有些新生的枝叶不受力,踩上去容易shi了鞋袜。
晏琢是没有这些顾虑的,一声风响,晏琢从二楼走廊越了出去,中途只在水面短暂掠了一次,便如同鸿羽一般飞去。他淡青色的衣摆散开,如同生出双翼,青羽的纹路舒展又合拢。
沈兰摧不肯与他同住,依旧住在客房,他总是在一些小事上坚持,不论多晚都会离开,仿佛要与他划清界限。
晏琢敲门没有人应,他在门外站了一会,问过守卫弟子,没有见人离开,便又转到窗前去。沈兰摧正巧在窗边,一见是他反而将窗关上了。
晏琢站了片刻,一拂袖在院里石阶上坐下,横琴在膝,指尖动了动,专心弹起琴来。
沈兰摧当然听见了,这首他不大熟,却也能听出其中缠绵幽怨之意,他不知dao是这曲调本就如此,还是晏琢刻意为之。
晏琢一曲弹罢不见他开门,眼中笑意愈深,平日里他行踪不定,学生想找他都要碰运气,这会竟坐在院子里对客人弹琴,已经有弟子渐渐聚集,却只远远在院外看着,不敢打扰。
晏琢好像完全没有察觉,他按了按弦,重tou又起了调,这一回随着琴声传来的,还有晏琢的歌声。
他的嗓音温醇舒缓,曲调婉转悠扬,令人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被乐声中的深情和思念打动,而浮起辗转反侧的愁绪来。
沈兰摧这才分辨清楚,他弹得不是青青子衿,而是彼采艾兮。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晏琢肆无忌惮,果然这一曲未完,沈兰摧已经来开了窗,沉着脸看他。
晏琢抬tou一笑,正是芝兰玉树恍若天人,让人挪不开眼。沈兰摧环视一圈,抿了抿嘴chun,最终也只皱眉dao:“你来干什么?”
晏琢按下琴弦,笑着回dao:“维子之故,不能安兮。”
他这话太lou骨,已经有人低声议论,晏琢平日里对谁也不亲近,只有沈兰摧算是例外,如今他几乎当众求爱,怎能让人不好奇。哪怕冒着天大的危险,也要看一眼屋里是何方神圣,而看见沈兰摧时,又觉得果然如此。
他没应付过这样的场面,晏琢嘴角的笑意很深,反而让他有些不安,下意识摇了摇tou,回dao:“别闹了。”
“不生气了?”
晏琢的语气依旧是笑着的,沈兰摧看着他,无奈dao:“我没生气。”
晏琢点tou,将琴背在shen后,对他伸出手:“陪我走走?”
沈兰摧抬tou看了一眼,晴日当tou,算得上难得的好天气,但上一回赴约的后果,让他心有戚戚,一时犹豫着没有答话。晏琢一眼瞧出他顾虑,zuo出一副无辜模样,温声dao:“只是走走,兰摧不信我?”
沈兰摧迟疑半晌,还是点了tou,换了件外衫出门,因着晏琢等在外tou,他便只在鬓角别了枚银叶扣住碎发。
他一出门,附近围观的人顿时散了,热闹好看,也得有命去看。沈兰摧如今名声不显,早些时候就有人打探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