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差点儿被这高大人影撞上,吓了一大,支吾地回应:「她刚刚……好像还在,可是我不确定……你……要不要进去办公室看看……」
当他忐忑着打开耳鼻科医局办公室的门,一位医师正捧着一小盘糕张大口回瞪。所站的位置旁,除了空空如也的糕盒,就仅只一个印着「姚典娜医师」五个字的压克力名牌,孤独地躺着。此外,甚么也不剩。
「姚……医师……」杜鑫评一口息犹未平。
「姚医师已经走了喔!」那位医师嚼着满嘴糕,糊地回着。
看来,她确实心意已决,他还是慢了一步。
想起昨日回到老家时,母亲鬱鬱地对他说的话,就像老天爷对他开的一个大玩笑。
「我知你这几年一直很不快乐,也许……都是因为我的关係吧!」
当他看见母亲眼里懊悔的泪光,便知朱习菈已把他们离婚的原因告知了母亲,该说的应该都坦承了,毫无保留地。
「只是,我也不知我这把年纪了,还能为你甚么。如果,你有想要追求的东西,就去追。至少,我的一直都还很健朗,可以照顾自己,再活个一、二十年应该都不是问题。我只希望,还能够看到你幸福快乐的样子,那个姚小姐……姚典娜……」
只是再多的懊悔也换不回逝的岁月,就算现在的他也已可以完全问心无愧地放下所有包袱,同样无济于事。
「妈,谢谢你。你不用帮我心这些,我自己会好好安排。」
母亲大概就是因为爱得太深,才会难以放手吧。但是,这对于被穷追不捨的人却是很大的痛苦,而紧握不放的人,自己同样也陷入无法自的泥沼。就像他对姚典娜这样,是吗?
拿起了手机,不知该如何拨出;打开line讯息,也完全提不了手指键出任何一个字。
他该要怎么才能开口问?
那个傲气凌人着他一起念书的女人,那个噘起小嘴不准他抽菸的女人,那个深夜寒冬热着火锅等他值完班回家的女人,那个挑着媚眼诱惑说为他怀个孩子的女人,这世上也唯有这么一个。
消磨完她将近十五年的青春,来不及给她半句可信的承诺,他还能再次企求她为他而停留吗?
美丽的玫瑰要尽情绽放,需要一片可以让她真正自由呼的阳光土地,而不是在风雨里兀自孤单憔悴。没有他在边缠绕,她会不会过得快乐一些?
回到外科病房,护理站前全黝黑健硕的影对他举手招呼。
「阿志?」
方从西非支援了无国界医师组织伊波拉病毒的治疗服务回来的,是他的大学同窗室友。
他收起倦容,勉强拉起嘴角招呼:「走吧!我请你吃个便饭。」
「唉唷!不好吧,你没回家吃饭,嫂夫人不会杀过来把我宰了。」阿志呵呵笑地调侃着。
「不会,现在已经没有嫂夫人,我是自由之了。」他的回答有些凄清。
当初听到金童结婚的对象不是玉女,阿志确实也有些意外,现在又说和苏综合医院千金孙女离了婚,倒底又是为什么,便教他更纳闷儿。然他从大学努力追求的妹子,在他当完兵回来前便嫁人妇之后,也看透了感情的无常。这些年来,他一个人躲到海角天涯,心境却宽广许多。
「自由,就跟我一样,想去哪里浪就去那里浪,也不错啊!」阿志揽起了他的肩,得意地说。
「浪……确实感觉很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