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达里亚扣着我的小腹,那只稳接刀剑的手没有化开上面的魔甲,直接过来抓住我的下巴。他掰过我的脸,垂下来。这是吻,也是挑衅,也是宣告。
我第一次听他歉说都是他的错,是他太弱了点时候,我就觉得那是句套话,话术,怎么会有人真心因为自己的弱而歉。
他慢慢收紧他的手。他兴奋地、愉快地、细致地品尝我脸上的表情。
对我的挑衅和宣告。没人可以从他手里救我。
“血是最好的魔力的载,”他阴柔的脸在红光里变得瘆人,“这是高度的满溢魔力的溶。我们魔族,血统越纯正,力量越强,能承受的魔力越多。像我这样低贱的血统,被扔进去会因为承受不住这样度的魔力而死去,但是……阿格利亚斯大人和您
我听见极速接近的脚步声。
嘈杂的脚步声。一件斗篷披到我的肩膀上。我听见维洛在下令:“陛下不希望这件事传出珊索丝,明白吗?”
我终于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对不起,是我太弱了。
门开了,铁锈的腥味扑面而来。我看到一个大堂,入目都是幽幽的红色。
绝对的力量差距。
我现在衣不遮,站在台的冷风里,恐惧,无助,看着唯一有勇气来救我的人要因此死去。
我哭了。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穿越以来的恐惧、委屈、不适、无助,一切我曾经努力压在心里的东西,这一刻都再也压不住。我想要爸爸妈妈,家,安全文明的社会,没有人强【】我,没有人在我眼前杀人。我想离开这里。
我没指望过瓦尔达里亚大公会因为我哭放过折磨我。
什么都没发生。
我连忙爬到阿格利亚斯边去。他躺着,气息微弱。活着。
我听见阿格利亚斯艰难地说:对不起。
维洛跪下来,安般拍着我的肩膀。
我们走下了长长的台阶,来到地下,我从来没有到过这里。那里有一扇沉重的大铁门,上面雕刻着战争和杀戮的图画。
“我知你很珍爱你这只格外忠心的小狗,”他对我说,“但你也知——我是怎么对待冒犯我的人。”
大公都不需要松开我来应对他。他继续吻我,只是腾出了一只手。我听到刀剑铿锵,阿格利亚斯的闷哼,金属刺穿血肉的声音。最后,声音消失的时候,瓦尔达里亚放开了我。
维洛于是遣散了那些仆从。他扛起阿格利亚斯。
我看到他另一只手抓着阿格利亚斯的脖子,把他举离地面。伤痕累累的阿格利亚斯。
一个沸腾的,满是鲜红的大池子。
维洛——他的格看起来比阿格利亚斯小,所以这场面很离奇——他把阿格利亚斯抛进了池子。
可是……我看到他松开阿格利亚斯,一双黑漆漆的翼从他后张开,他飞走了。
我跟着维洛向前走去,越往前就越热,郁的腥味里混杂了焦炭的气息。我看到一个池子。
格利亚斯湛蓝的制服,他向大公挥出一把漆黑的剑。
“不。”我对维洛说。我告诉他我要跟着阿格利亚斯,亲眼看他好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我张开手指。
绝对的力量差距。可是阿格利亚斯还是继续攻过来。
求求了,神也好,魔也好,什么都好,求求了,让我不止有魔王的份,也让我获得魔王的力量吧,让我能救下阿格利亚斯吧——
血。
“对这里也没有任何印象了吗?”维洛问,“当我们撤退回来时,您在这里躺了整整一个月……”
维洛咬破手指,在大门上比比画画。我看不出他的章法在哪里,总之最后,门上画的所有魔族的眼睛都亮了,发着红光。
溅到了我脸上。溜溜的,一会就凝固了,涩涩的。
“陛下,好了,没事了,您的很好,大公暂时离开了。让这些人带阿格利亚斯大人去治疗吧,我扶您回去休息。”
之前,他们告诉我瓦尔达里亚大公是魔王之下魔界最强。我现在终于会到这是什么概念了——就像维洛在阿格利亚斯面前没有还手之力,阿格利亚斯在瓦尔达里亚面前弱小如一个孩子。
我正要高兴,就看到大公稳稳地握住了阿格利亚斯黑色的剑刃。大公的手覆盖着黑色的甲胄,如同某种猛兽的爪子。
“就这么打过来,万一我刚才直接把陛下扔出去,你要怎么办?”他慢条斯理地对阿格利亚斯说,一副游刃有余的架势。可阿格利亚斯就没那么轻松了——他发出一声闷哼,下一秒他被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