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喜涌上心。我想我也可以释放……
然后我就被浇了一冷水。我失败了,好像有一层无形的隔覆盖了我,我感觉我离释放它就只剩咫尺一步,但就是这咫尺一步,我无法跨越。
我失落地抬起手。但这时候,有一只手抓住了我。
阿格利亚斯。
他从稠的血膏里浮出,漂亮的金发狼狈地贴着面颊,英俊的容颜被血污掩盖。他抓着我的手,却不沉重,只是轻轻地抓着。他喜悦,渴望,又胆怯地望着我。他害怕我抽走我的手。
我没有。
“陛下……”他说。他的另一只手也伸上来,抓紧了我。他的脸贴上我的手背,这碰里饱爱慕和眷恋。
“我还是这样不中用,陛下。”他小声啜泣着说。
我想说,没关系,不要紧,别在意。可是这些都显得太无力了。我抬起另一只手,梳理他的金发。
“那时候也是这样,”他继续说,“您要找一个人和您一起进入圣地。我知,陛下一直明白我对您的忠诚,明白我愿为您赴汤蹈火。但是……”
“是我太弱了。对不起,陛下,是我成长得太慢,令您还是需要倚靠他……现在还是需要忌惮他……如果,我能……”
他带着强烈的鼻音,深深地了一口气。
“要是我能强过大公,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强烈的自怨,出于同样强烈的感情。我知,这感情所指向的对象,明明并不是我。但是,感觉真好啊,此时此刻,有人这样抓着我的手,对我诉说这些。爱着我。
“舒克……”我说。每次叫这个名字都会笑,好像形成了一种习惯。我这次仍然笑了,鼻子却有些发酸。这本是一个异世界的魔王给她忠心的下属起的拉进他们距离的昵称,却恰好与那个能提醒我我来自何的名字一样。
“舒克,你活着,才更让我高兴。不要逞强,我会恢复我的力量。你要活到那个时候,一直活下去。”
*
维洛过来告诉我,瓦尔达里亚大公回来了,现在正在魔王的议事厅等我,要我单独召见他,并且威胁说如果我不去满足他面见我的请求,他就烧了我的魔王城堡,珊索丝。
“而且,大公特别提出,”维洛凝重地说,“要您单独见他。”
维洛的意见很简洁:大公发现了。
我表示:“什么?你觉得之前闹成那样——我在他面前吓成那样,哭成那样——大公还没发现吗?”
披了一魔甲在池边坐着的阿格利亚斯小声说:“您以前也会在他面前哭的,陛下……”
……
说好的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女魔王呢?
维洛看着我的表情,说:“陛下,您不用失落,瓦尔达里亚大公毕竟不能以一般的手段对付。您就不会在我们面前落泪。”
……所以魔王这姐们儿还可柔可刚看人下菜碟的。
“我想,瓦尔达里亚大公一定会趁此机会,向您花言巧语,试图掩盖他的劣迹,博得您的信任。”
那这大公得多傻,才能在他那副态度对我,发生了那种事后,还觉得他对我花言巧语一番我就会上他的当啊。
“我知了。”我说。不过说起花言巧语,掩盖劣迹——我又想起他在我刚醒对我的事了!而且说起来,大公突然搞这么一出,源还不是在这个手怪——!!!